呂雲黛趕忙分開唇瓣,起身披衣。
將門打開窄縫,接過門外小廝遞進來的銅盆與食盒,呂雲黛端著銅盆來到床榻前。
張廷玉虛弱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她悉心伺候他梳洗,攙扶他起身用膳,吃藥。
衣不解帶為他侍疾七日之後,他晦暗慘白的面色終於恢復幾絲紅潤血色。
這幾日,他甚至不曾問她為何會以清荷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他眸中濃烈的愛意讓她無所適從。
「衡臣哥哥,你就不問問我這些年都去了哪?經歷過什麼?」
呂雲黛很好奇,為何衡臣哥哥隻字不提。
「四娘,從前那些過往都忘掉吧,你只需將仇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定會窮極一生,為你報仇雪恨。」
「若你不願說,我此生都不會問。」張廷玉小心翼翼輕撫她的衣袖,不敢觸碰到她的手腕。
「我..是佟家的暗衛。」呂雲黛緩緩開口。
「這些年,也許你沒認出我來。可我時常見到你。」
「你..」張廷玉滿眼震驚,坐起身來。
他對佟家的暗衛略有所聞,那些暗衛聽聞一人可抵千軍,桐城張家豢養的死士壓根無法望其項背。
四娘卻說時常見到他..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她是雍親王身邊的女暗衛!
他只在雍親王還是阿哥之時,有一年在雍親王私宅茶室內,遇到過有人藏匿在屋頂之上。
一道氣息極為隱匿,另外一道氣息,是佟格格,如今的雍親王嫡福晉。
世家子弟能文擅武,他的身手並不差,可那些年去拜訪雍親王,卻從不曾察覺到高手的蹤跡。
原來這些年,她就在他身邊。
張廷玉呼吸一窒,心疼的抱緊她。
他深知張家豢養的死士活得有多艱辛多危機重重,每年死士的死亡率極高。
那麼比張家死士更為強大的佟家暗衛,定時時刻刻在煉獄中煎熬。
「四娘,對不起,是衡臣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我該死。」
聽著張廷玉哽咽的哭腔,呂雲黛心內五味雜陳,輕輕拍著他後背安慰:「與你無關,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都是命。」
「四娘,告訴我,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你好過些?」
「衡臣哥哥,你要好好活著,我就能好過,張太廟,從前你總誇誇其談說要位極人臣,配享太廟,可你食言了,怎麼這些年為何還在翰林院內避世?」
「我的衡臣哥哥定能配享太廟,若衡臣哥哥入了太廟,再得文正這個文臣最為尊榮的諡號就好了。」
歷史上張廷玉是清朝唯一配享太廟的文臣,更是唯一配享太廟的漢臣。
古往今來,能臣賢仕猶如恆河沙數,但賜諡號為文正的文官,只有寥寥三十人。
清朝賜諡號為文正的,更是只有區區八人,半數還都是風雨飄搖的晚清時期,為安定民心抵禦外侮賜下的。
大清從入關到雍正朝結束,都不曾有文官獲得最為尊榮的文正諡號。
呂雲黛私心想讓他終其一生都有所寄託,如此今後她若身死,他還能寄情於權勢。
張廷玉被四娘一番慷慨之詞說得面紅耳赤。
他紅著臉,垂首挽起心愛之人的手。
「怪我,從前我以為你不在了,獨留我苟活在人間,若非還需為爹娘盡孝,我恨不能隨你去了,還管那些功名利祿做甚?得過且過而已,隨便考個功名,在翰林院內混日子,也不曾考慮過仕途,沒有你,早已沒了將來,我什麼都不想要。」
「四娘,我定會發奮圖強,再不敢懈怠。」
「我定會位極人臣,配享太廟,諡號文正,我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衡臣哥哥,你別與八爺走得太近。」呂雲黛溫聲提醒道。
「好。」
呂雲黛沒想到張廷玉甚至不問緣由,詫異抬眸看向他滿是繾柔情的眼眸。
「你怎麼不問為何?」
「我都聽四娘的,你說什麼都好。」
呂雲黛淚眼朦朧:「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你不會。」張廷玉語氣篤定。
「四娘,你別嫌棄我髒,我知道我很髒,對不起,這些年我什麼都沒為你守住,連我自己都丟了。」
呂雲黛知道張廷玉說的是他被算計成婚生子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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