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息怒。」呂雲黛領著兩個暗衛,曲膝跪在四爺腳下告罪。
說話間,柴玉施施然前來。
「爺,大阿哥設宴款待您,說是為您接風洗塵。」
「嗯。」胤禛對大哥嗤之以鼻,也不知今晚又是什麼鴻門宴。
呂雲黛跟在四爺身後,來到大阿哥的營帳內。
早有七八名妖嬈的軍。妓在清跳胡旋舞。
「四弟,軍中不得飲酒作樂,不免冷清,大哥只能設下薄宴,你別介意。」
「大哥不必如此隆重。」胤禛板著臉,避開一個輕佻舞姬的觸碰。
大阿哥說是薄宴還真沒自謙,狹小四方桌只擺著四道菜:一盤花生米、一碟麻油拍黃瓜、一碟滷牛肉,加上一盤土豆燉雞。
呂雲黛站在四爺身後,正百無聊賴之時,冷不丁與大阿哥直勾勾的眼神相遇。
那眼神太直白,太不清白,她著實不想看懂。
「四弟,軍中無酒,為兄權且以茶代酒,為你接風洗塵。」
「四弟,你這奴才倒是從前在紫禁城裡沒見過。」
大阿哥似笑非笑,大方將目光落在四弟身側的纖瘦奴才身上,忍不住逡巡流連。
呂雲黛欲哭無淚,大阿哥的眼神無處不在,此刻她正在被大阿哥視奸。
她倒是不擔心四爺會自打嘴巴,將她送給大阿哥,畢竟她是女兒身,軍營不得進出除軍妓外的女子。
從前大阿哥和太子偶爾也會看中四爺身邊伺候的小太監。
礙於情面,四爺曾無奈將小太監贈予二人幾回,久而久之,四爺身邊伺候的太監顏色都變得平庸,就怕被誰再要走。
她今日用的是一張清秀少年的面具,沒想到正對大阿哥的胃口,真是倒八輩子的血霉。
「嗯。」胤禛放下筷子。
大阿哥有一瞬愕然,四弟這是何意?聽不懂嗎?
從前他稍一暗示,四弟從不吝惜將身邊的奴才
送給他褻玩。
「這奴才不錯。」大阿哥開始明示。
「是不錯。」胤禛繃著情緒,面無表情放下茶盞。
「怎麼?四弟,為兄記得你不喜歡男風,怎地捨不得這別致的小東西?」
大哥心裡窩火,沒想到四弟竟為這點小事對他甩臉色。
他正準備冷嘲熱諷一番,卻瞧見四弟倏然眸中含笑看過來:「大哥,誰說我不喜歡。我用過他了。」
大阿哥:「.....」
呂雲黛:「...........」
她完全想不到四爺會用如此曖昧的理由搪塞大阿哥,顯然大阿哥也沒料到,此時滿臉錯愕,張著嘴啞口無言。
「四..四弟,大哥這有幾個顏色更好的,你若需要,儘管開口,軍營無趣,那些個軍妓不乾淨,我們還需潔身自好些。」
大阿哥被四弟一番話噎得說話都不利索了。
真沒想到素來謫仙般清心寡欲的四弟竟也喜歡男風,還真看不出,他還真虛偽。
兄弟二人接下來誰也沒再開口,散席之後,大阿哥氣得砸了茶盞。
他早就看不慣他這個四弟,爬床賤婢所出,卻總是臭著臉,總以為比他高貴,只不過是孝懿皇后的養子而已,還真當他是中宮嫡子似的。
「爺,您息怒,眼下倒是個絕佳的好時機。」大阿哥最得力的幕僚鄭先生拱手道。
「什麼時機?先生但說無妨。」大阿哥將地上擋路的碎瓷片踹開。
鄭先生笑而不語,目光落在大阿哥身後的奴才們。
「都下去吧。」大阿哥振袖揚手間,奴才們垂著腦袋,魚貫離去。
此時鄭先生又意味深長看一眼站在門口的大太監祝羽,祝公公會意,讓奴才們把耳朵堵得嚴嚴實實。
鄭先生這才幽幽開口道:「主子,佟佳一族和赫舍里一族是死敵,佟佳一族絕不會支持太子,若四阿哥這個孝懿皇后養子死了,佟佳一族定會扶持新的皇子。」
「年長的皇子中,您最為出色,今後若有佟家支持,奪嫡也更有勝算。」
「先生,你的意思是..」大阿哥目露凶光,伸手做出橫刀刎頸的手勢。
........
四爺散宴歸來,獨坐在書桌前,盯著布防圖出神,也不知在想什麼。
子夜將至,暗四先行出發,掃清前路障礙。
呂雲黛則躲在馬車內,跪坐於四爺身側伺候。
不時有血腥氣息飄入馬車內,顯然暗四遇到諸多伏兵。
「主子,前方一里處約一丈的索橋被斬斷,無法前行,砍樹填平斷橋需半個時辰。」暗四的聲音從馬車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