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馬車內,宋氏喜悅的笑聲時不時從馬車內傳來。
可她哭著哭著,卻忍不住嗚咽,原來是害怕自己身染惡疾,表哥會嫌棄她。
顯然她的擔憂是多餘的,宋氏前腳剛回府,她表兄後腳就與長輩和媒人上門提親。
那小少年仿若聞不到她身上的怪味,滿眼笑意牽起她的手。
他甚至還貼心的將隨身佩戴的香囊換成臭囊,笑著說要與表妹比誰更臭。
二人在官媒蓋印的龍鳳合婚書籤下名字,就已是過明路領證的合法夫婦,除非和離,否則誰都無法拆散他們。
呂雲黛躲在房樑上,偷瞄一眼宋氏與她表哥的婚期,掐著點悄悄給宋氏服下解藥。
在二人洞房花燭夜三日之後,她身上的臭味將不藥而愈。
離開宋府之前,呂雲黛從小表哥給宋氏送來的聘禮與宋氏的嫁妝中,各順走一個八兩重的金鐲子湊成一對,權當給她這個紅娘的謝禮。
今日是四爺
第一回上朝議政的大日子,呂雲黛早膳都來不及吃,就匆忙從宋府直接前往四爺私宅。
蘇培盛正捧著簇新的皇子朝服,準備伺候四爺更衣。
「主子,今兒是您第一次上朝議政的大喜日子,奴才特來伺候主子更衣。」呂雲黛飛身來到四爺面前。
「嗯。」胤禛矗立於銅鏡前,張開雙臂,嘴角浮出一絲不曾察覺的淺笑。
呂雲黛接過蘇哥哥遞來的鴉青皇子蟒袍,小心翼翼伺候他更衣。
此時她捧起朝珠,盯著朝珠上幾顆暗紅珠子發呆。
「主子,朝珠上暗紅珠子裡當真藏著鶴頂紅嗎?」呂雲黛好奇問道。
傳聞清朝王公大臣上朝所佩戴的朝珠里藏著劇毒鶴頂紅,享受榮華之時,卻也隨身攜帶穿腸毒藥,一旦被威脅殃及江山社稷,則會服下朝珠上的鶴頂紅以死守節。
「嗯,第一百零八顆瑪瑙朝珠中空,內里的確藏著毒,需用特殊手法打開珠子。」
呂雲黛暗暗心驚,悄悄將方才碰過紅珠的指尖藏在身後蹭乾淨。
伺候四爺整理好朝珠,呂雲黛鄭重接過暖帽,踮起腳尖為四爺戴帽。
她才踮起腳尖,他卻倏然朝她略微折腰,呂雲黛先是一怔,繼而揚唇笑著將暖帽扣在四爺頭上。
「主子穿這身蟒袍又威武又俊朗,奴才都沒忍住多看好幾眼。」
「哼,油嘴滑舌,那就站在爺身邊瞧個夠,革帶。」
「來了來了!」呂雲黛拿起托盤內的鑲玳瑁碧璽的革帶,半跪在地上,伸手環抱住四爺的窄腰,替他束起一把勁腰。
「任務執行的如何?」胤禛總覺得狗奴才今日殷勤得過頭,她闖禍之時,就是這般諂媚的嘴臉。
「咳..主子,奴才方才就想稟報,那宋氏身染惡疾,身上臭得奴才都睜不開眼,連初選都沒過,就已被撂牌子歸家。」
「不可能!狗奴才,定是你在搗鬼!」
胤禛怒不可遏,她大獻殷勤果然沒好事。
「主子,太醫院和紫禁城裡的嬤嬤給她檢查過身子,她的確頑疾在身,奴才哪兒有如此通天本領,還能左右太醫院醫術精湛的太醫。」
呂雲黛耷拉著腦袋匍匐在地,態度謙卑的狡辯。
「罷了!李文燁之女參選秀女一事,你不必再參與,爺給你的賞賜一併收回!」
「滾下去反思!」
胤禛已然篤定是暗六在搗鬼,她若真是被冤枉,早就炸毛,挺著腰板找他理論。
「是..」呂雲黛苦著臉,摩挲藏在袖中那對兒沉甸甸的大金鐲子,才勉強不那麼肉疼。
從今日開始,四爺每日都會上早朝,散朝之後,則會在刑部輪值。
除了每月休沐日之外,他再無空暇時間瞎折騰,還真是可喜可賀,從目送四爺上朝開始,呂雲黛嘴角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四爺去上朝的時辰,暗衛們也不可能蹲在乾清宮房樑上伺候,呂雲黛決定趁此機會,好好提升暗衛們的實力。
這個時辰正是暗衛交班之際,呂雲黛將準備離開的小七與小八叫住。
「今日開始,每日提早一個時辰交班,下值的暗衛需參與特殊訓練。」
「六子?你要做甚?訓練什麼?」暗八看著六子臉上的壞笑,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隨我走吧,小七小八!」
呂雲黛將暗七與暗八帶到那處凶宅內。
「六子!你來這凶宅做甚!快些走吧,我害怕!」
暗七領教過這座凶宅的恐怖之處,一踏入凶宅就毛骨悚然。
「訓練!每日一個時辰,你們先入凶宅地底的暗室內歷練一個時辰,若熬不住,可搖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