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僕二人領回七八個雞蛋,主人笑得合不攏嘴。
吃過晚膳,又領他到隔壁街給新開的脂粉鋪子當託兒。
她會指著一家店反覆叮囑他每月十三,這家店會免費贈予路人糕點試吃,至多能領五次,不能貪心,否則會挨罵。
還有哪家店每月何時半價清倉,哪家店酉時之後,再來買肉更便宜,哪家店的豬肉泡過水,再便宜都不能買。
她似乎在很努力的活著,比任何人都努力。
「柿子,別聽蹲橋下的神算張胡謅,他給我算命,說我只有一條命,訛了我五十個銅板。騙子!」
柿子憋笑:「他還算得挺准。」
「走走,我帶你去聽內聚班唱貴妃醉酒。」
柿子手裡被主人塞進一串糖葫蘆,他跟在主人身後七拐八繞,最後鑽進個狗洞內,主僕二人邊吃糖葫蘆,邊趴在牆頭偷看折子戲。
待好戲散場,已是淡月微雲時。
呂雲黛與黃柿子主僕二人回到被炭火烘得溫暖如春的西側瓦房內。
「主人,您可將這兩盆桃花搬到您的房內,柿子不怕冷。」
呂雲黛正愜意躺在搖椅上看纏綿悱惻的話本子。
她慵懶的抻個懶腰,將話本子蓋在臉上。
「不必,我不需要炭火,你體寒,記得多加些炭,還有我給你準備的藥丸必須日日服用。」
「皇四子,過來幫我捶捶腿。」
她花重金買回黃柿子,管吃管住還墊出不少銀子為他買下好些名貴藥材,為他調理病體,讓他捶腿揉肩並不過分。
是以,她日日都要使喚柿子伺候她。
「是。」
「皇四子,與你說過多少回,你記得說話清冷傲嬌些,像這樣:是———」
呂雲黛壓低嗓音,學著四爺凍死人的腔調。
哎嘿,她的主子四阿哥胤禛,終於被她變相強塞進當牛做馬伺候她的賽道里,這該死的禁忌感著實刺激。
「皇四子,錘錘肩。」
「皇四子,誰是你的主人。」
呂雲黛
將臉頰藏在話本子下,笑的合不攏嘴。
「你!!」
「答對了,皇四子,再來幫你的主人捶捶肩~」
呂雲黛笑呵呵回應,她正愜意的蹺腳。
倏然感覺到黃柿子落在她肩上的手猛地收緊力氣,就像鐵鉗似的下了狠力,她的骨頭都被攥的發疼,甚至開始咯咯作響。
「皇四子你...」
呂雲黛疼得慌忙揭開遮面的話本子,正要訓斥一番,卻眼前一黑,險些嚇暈。
「繼續叫,不准停。」
胤禛氣的面色鐵青,揚手奪過狗東西手裡的話本子。
「遵命...」呂雲黛盯著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黃柿子,苦著臉看向坐在搖椅上滿臉怒容的四爺。
「黃柿子黃柿子黃柿子黃柿子黃柿子...」
「呵呵,狗奴才,方才你叫的並非黃柿子!」
「黃四子,黃四子...」
呂雲黛瑟瑟發抖,認錯態度罕見的積極,一個屈膝滑跪在四爺面前,口中故意含糊不清的念著黃柿子黃四子。
噹啷一聲輕響,四爺將一把匕首丟到她面前,憤然道:「狗奴才,你以死謝罪吧!保爾全屍!」
「主子,奴才真沒多想,奴才買他只是為掩飾身份,更好的為主子分憂,他叫柿子,奴才近來上火,舌頭長泡了,說話大舌頭,不信您瞧。」
呂雲黛欲哭無淚,張大嘴巴指著舌頭上才新鮮咬出血的傷口。
「詭辯!爺送你一程!無妨,下輩子注意些。」
眼看四爺取出藏在腰間革帶的軟劍,命懸一線之時,呂雲黛倏然想起後世有人為在上班時間光明正大摸魚,竟然捏著鼻子故意對老闆表白,成功上岸當鹹魚的軼聞。
不管了!她一咬牙,忍著噁心死馬當活馬醫。
「四阿哥!奴才其實對您一見傾心,只不過奴才深知自己身份卑賤,不敢褻瀆心中的神明,所以奴才卑鄙無恥的尋來與您英武不凡的容貌相似的替身,以慰藉戀慕之苦。」
「呵呵呵,所以你喜歡爺,成日裡就幻想著你的神明為你洗腳暖床做飯?替你揉肩捏背鏟狗屎!」
呂雲黛尷尬撓頭:「尋常夫妻不就是這般柴米油鹽的日子,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才是人間煙火氣啊。」
「主子,奴才其實知道您壓根瞧不上奴才,您討厭奴才卑賤,巴不得奴才死在外邊。」呂雲黛趁機引開話題。
「所以奴才主動給自己台階下,拒絕侍寢,奴才心疼主子,不想讓您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