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懷玉瞬間明白她的意思,頓了一下,剛要說話,卻被她搶先一步。
「懷玉,我知你不在意,可我在意。」蕭重九深情凝望著他,指尖撫摸過他側臉,「我們成親總要有個地方。」
蕭重九看了青瓦白牆一眼,語氣頗為自責,「委屈懷玉了。」
她與懷玉成婚,理應是八抬大轎十里紅妝,為了不暴露身份,如今卻只能如此,屬實是委屈懷玉了,她心裡想著,日後回了皇城,再辦一次也未嘗不可,懷玉就該風風光光的大嫁。
「不委屈。」褚懷玉急急的抓住她的手,一雙眼眸極為認真的看著她,道:「不委屈,能與阿九在一起就好。」
蕭重九笑著摸了摸他發頂,她的懷玉總是這般的好,笑意中卻隱藏了幾分擔憂,她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謊言之上的,得到的越美好,便越擔心謊言被戳破。
「進去看看。」
褚懷玉在她的目光下,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面很乾淨,房屋不大,兩個人住剛剛好,他的目光在觸及院中的石榴樹時一亮,待石榴成熟時,他便能與阿九一起摘石榴了。
石榴有多子多福之意,不知他和阿九……想著想著他紅了臉。
看過一圈後,褚懷玉轉過身,亮晶晶的眼眸望向她,「阿九,我很喜歡。」
想到這裡將會是他和阿九的家,心裡的甜蜜便又多了幾分。
「喜歡就好。」蕭重九勾唇淺笑,目光留連在他臉上,懷玉歡喜,她也心生歡喜,「懷玉,我們成親的日子是不是該定下來了。」
褚懷玉聞言,面上閃過一抹羞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紅透的臉艷如盛開的石榴花,「阿九決定就好。」
——
人來人往的街頭,蕭重九拉著褚懷玉在一處攤子前站定,攤主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嫗,面前擺著一個八卦圖,手中的幡上寫著「神機妙算」。
蕭重九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八字,遞給她,「勞煩。」
老嫗接過八字,看了一眼,便笑彎了眼,臉上的褶皺跟著抖動,「二位當真是天作之合。」
好話誰都愛聽,蕭重九與褚懷玉也不例外,她們下意識看向對方,相視而笑,一瞬間連空氣都香甜不少。
蕭重九自然的牽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交疊的手指讓她們緊密相連,她笑了笑,「屆時,卦姑若不嫌棄,可來喝一杯喜酒。」
老嫗一聽有酒可喝,頓時眼睛一亮,「不嫌棄,不嫌棄。」
「我觀下月的今日就是個好日子。」
下月?蕭重九蹙了蹙眉,也太久了些,現在的每一日她都過得格外的不安,自然是希望與懷玉的成親之日越快越好。
「勞煩卦姑算一算最近的日子。」
老嫗搖搖頭,正要說這已經是最近的好日子了,卻對上了她凌厲的眼神,下意識止住了聲。
「勞煩卦姑先算著,我們很快就回來。」蕭重九說完,直接拉著褚懷玉轉身離開,同時在暗中做了一個手勢。
老嫗一頭霧水,有些摸不著頭腦,正當她疑惑不解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她面前。
褚懷玉被拉走的很突然,眼中驚訝的神情都沒來得及收,他偏過頭詢問道:「阿九,怎麼不等卦姑算好?」
「想來算一個好日子,需要費不少時間,我們先去別處逛一逛。」
褚懷玉尋思了一番,阿九的說辭完全沒有問題,便也沒生疑,對她依然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蕭重九與褚懷玉再次回到攤前時,兩人手中抱了不少東西,都是成親時所需的,遠遠的便看見老嫗笑眯了眼,顯然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
「卦姑可算好日子了?」
老嫗摸著懷裡沉甸甸的銀子,討好的看了她一眼,仿佛遇到了財神爺,想將人供起來,語氣恭敬,「十五日後如何?不不不,七日後也行。」
蕭重九微眯眼,老嫗立即噤聲,抱緊了懷裡的銀子,瑟縮著腦袋,可不能將給她的銀子收回去,要是收回去了,她就天天去她面前哭。
好在蕭重九並未說什麼,她轉身問尋褚懷玉的意見,「懷玉,那便定在十五日後如何?」
褚懷玉覺得卦姑說的話好生奇怪,但又一時沒想明白怪在哪裡,便索性不想了,他神情略顯躊躇,「十五日?會不會太趕了?」
他不禁憂心,十五日夠他繡好嫁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