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九苦笑,都說一醉解千愁,可為何她越喝越想念懷玉,好想抱一抱懷玉,感受他的氣息,可一想到懷玉害怕的眼神,便不敢出現在他面前。
心中苦悶煩躁,卻無處訴說,蕭重九黯然神傷,定定出神片刻,她起身,走到書桌前,眼中一片清明,提筆落下,黑色的墨跡在宣紙上渲染開來,不多時,惟妙惟肖的畫像躍然紙上。
蕭重九斂眸失神,苦澀扯唇,不敢見懷玉,只能在想念他時,執筆畫下他一副又一副的畫像。
自欺欺人的騙自己,懷玉還在身邊。
「叩—叩叩——」
蕭重九被人打斷,不悅的蹙了蹙眉頭,「進。」
花影推開門,走了進來,跪下恭敬行禮,「殿下。」
她跪的板正,頭埋的很低,顯然身心完全臣服於面前人。
「何事?」
花影低著頭,組織了下措辭,開口道:「殿下,派去保護褚公子的人來報,褚公子正與人泛舟游湖。」
蕭重九眼神一變,既值得暗衛來稟,顯然不是簡單的泛舟游湖。
她低頭輕嗅,滿身的酒味,自己都嫌棄,吩咐道:「備水更衣。」
「是。」
——
蕭重九來到時,湖邊早已空無一人,她冷「呵」一聲,心中憋悶,懷玉都還未與她同游過湖。
華麗的畫舫在湖中心停下,蕭重九站在最前方,迎風而立,湖風吹亂了三千青絲,也吹亂了她的心。
蕭重九目不斜視,得益於畫舫的優勢,能將對面船舫上的人或事盡收眼底。
她一眼就看到了褚懷玉,如白玉般的臉龐在綠色長衫的映襯下,更顯白淨。
他身邊站著一個黃衣女子,兩人似在交談,雖聽不清兩人的聲音,但從面部表情來看,似乎很是愉快。
蕭重九心中一陣發悶,懷玉從未在她面前露出如此放鬆的神情。
突地,蕭重九表情一變,手死死抓住了船舷護欄,臉上陰雲密布,眼中的憤怒與嫉妒赤裸。
只見褚懷玉對著黃衣女子勾唇淺笑,露出了嘴角好看的梨渦。
梨渦如春水蕩漾,刺痛了蕭重九的心。
好似打翻了醋罈子,蕭重九心中一陣發酸,成婚三載,她見過梨渦的次數不過爾爾,而如今,他輕而易舉的就能對別人露出。
蕭重九這才清晰的認識到,她前世傷他到底有多深,才會讓他平日裡連笑也無。
褚懷玉正與人交談,忽覺一道不容忽視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他下意識抬眸,一眼,便叫他白了臉。
褚懷玉唇角笑意一僵,當做沒發現,匆匆低下了頭,縱使他在心裡千般勸說自己不要在意,但蕭重九帶給他的恐懼太過深重,已經在克制,手腕卻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他蒼白著臉,抿了抿唇,對黃衣女子抱歉道:「林小姐,我有點不舒服,想進去休息一會。」
被稱為林小姐的女子,抬眸看去,見他臉上的難受不似作假,眼中雖有遺憾,但還是關心問道:「可要緊?」
褚懷玉歉意的笑笑,輕輕搖頭,「不打緊,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隨後,逃似的離開了此地。
蕭重九見他如風般消失在眼前,面上表情莫測,低喃自語,「懷玉,你發現我了,是嗎?」
——
夜色如墨,連風聲也輕緩,弦月不知何時躲進了雲層里,只留下些許月色。
時值深夜,一點細微動作都被無限放大,迷迷糊糊間,褚懷玉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身上一陣顫慄,瞬間睡意全無。
蕭重九垂眸,肆意打量著褚懷玉的睡顏,目光灼熱,任由眼中愛意流淌。
一閉眼就是他唇角蕩漾的梨渦,徹夜難眠,於是,她順從心意來到此。
不知看了多久,某一瞬間,蕭重九注意到他的呼吸變了。
褚懷玉在枕頭下藏了一把匕首,他不動聲色的想著,如何將匕首刺到這個半夜闖入他房間的歹人上。
蕭重九視線掃過他緊閉的雙眼,默了默,「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褚懷玉呼吸一窒,身子僵住,怎麼會是她?
瞬間將剛才想的計劃拋之腦後,繼續裝睡,隱藏在暗處的手因為緊張無聲攥住。
蕭重九等了許久,也不見他睜眼,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她俯身,籠罩在他上方,目光灼灼。
蕭重九離的極近,呼吸間,熱氣噴灑到了他臉上,引得他眼皮一陣輕顫。
見他都這樣了,還不願睜開眼,蕭重九眼神暗了暗,「懷玉,再不醒,我就要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