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煙背對著他,不知是否已經睡著了。
林長宴從側面看去,見她閉著眼睛,但呼吸並不均勻,不像是熟睡的樣子。
他不禁笑了,輕聲問道:「聽孫洪說,你今日好好的生了氣了?」
暮雪煙睜開眼,回頭把他一瞧,又轉過身去,只不做回應。
林長宴笑著嘆一聲,將她的腰扳過來對著她,輕聲解釋道:「若是為了這點子陳年舊事生氣,倒不至於。」
「那些東西,就連哪年哪月來的,我都記不得了。」
說話間,手不受控制地沿著細白的腰向上而行,又被她一把按住。
她面上帶著嗔怪,坐起身來:「王爺不必解釋,橫豎是王爺魅力太過了,這才會有姑娘自己貼上來。」
林長宴甚少見她這樣眉眼帶了風情,不覺心神蕩漾,嘴角含著笑,手上一用力,將她的腰腹貼在自己胸前。
「那倒要看看,現在有無姑娘自己貼上來?」他一邊低聲呢喃,一邊伸手撫了她背上的秀髮。
「王爺別鬧。」她掙著身子想要下來,又被他按住了。
「告訴你一件趣事。」林長宴今日心情很不錯,他本想直接說,話到嘴邊又住了口,叫她自己猜今日他見了誰。
暮雪煙一連串猜道:「聖上?禮部尚書?大學士?戶部尚書?明芳公主?」
林長宴搖了搖頭——都不是。
太子尚在禁足,應當不會是他,西寧王向來與林長宴無來往,應當也不會是。
剩下還能有誰呢?
看著她絞盡腦汁,林長宴輕聲說道:「今日約我見面的,是五弟。」
暮雪煙怔怔地看著他,她很少聽林長宴這樣親切地稱呼這個五弟,平日裡多半是用「林長沛、西寧王」等稱謂代替。
「說起來,這件事還要感謝你。」林長宴看著她的神情不解,又微笑起來。
「若非你當日主動承認太子派你來挑撥我和五弟關係,且提醒五弟當心。他也不會這麼快便發現許多漏洞。」林長宴摟著她,慢慢替她回憶。
暮雪煙憶起當日之事,想起來當時竟是為了脫離林長宴控制,而故意放出話來將事情攪渾。
她憶及此處,不免有些心虛,只是低下頭去。
林長宴只當她害羞,繼續說道:「當日太子派來的人,說是宮裡老人,口口聲聲說是我母妃殺了喬貴妃,還好你出言提醒五弟查探身世,還搬出錦妃娘娘來,這才叫他沒有被太子的人蒙蔽。」
「還有當日在廣善寺遭刺殺,那伙人說是西寧王派來的,若非你提醒,我也不會很快想到太子身上去。這件事也有你的功勞。」
林長宴只管溫聲說著,卻沒料暮雪煙已經低低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林長宴詫異道:「是認真的。」
暮雪煙忍著笑,搖頭道:「沒事,我只是覺得王爺也沒有必要將我抬得太高。」
這些功勞都歸因於她,倒顯得這幾個王爺都像傻子,除非她出言提醒,否則想不到這一層來。
林長宴忽然挺起腰身,站直了身子,暮雪煙一聲驚呼,忙抓住他的肩,不叫自己掉下來。
林長宴緊緊摟了她,壞笑著走到床下去,抬頭對她看著,笑道:「這樣抬得高不高?」
第64章 第64章聯手
其實林長宴還有些話未及同暮雪煙說,她早已折騰累了,根本無暇聽,只沉沉睡去。
林長沛此番竟軟下身段,親自約了林長宴,主要原因是想與他聯手,共抗太子。
林長宴原本以為他是在說笑,談笑間並未給明確答覆。
況且,如今太子勢微,林長沛這時候找上門來,是否有落井下石之意,林長宴也說不清。
誰知,林長沛竟然說,原來是他在宮中查到了一些當日他母妃去世一事的端倪,線索雖還不齊備,可樁樁件件都指向當今皇后。
「這樣想來,太子同皇后這一對母子,當真是狼子野心。」林長沛甚少有這樣面含憎惡的時候,他咬著牙說道:「這對母子若是不除,大良朝必亂。」
「不僅是為了我母后喬貴妃報仇,亦當成是為了天下百姓。」他看著林長宴的臉色,懇切地說道:「三哥,我府上夫人才有了身孕,本來應當是不願涉險之時,可我如今來求你,想來你應當能明白我的心意。」
林長宴細細思索一番,決定還是先不明著答應,但可以暗中施以援手。
他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暮雪煙,將往日之事一一細想,發現她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本以為只有這次被太子栽贓陷害一事是她幫了大忙,沒想到先前的事她也早已幫了忙,只不過他一直未曾察覺。
他不禁又向她靠近了,聞著她發間的清香,這才沉沉睡去。
晨起一早,林長宴開了門,只覺陽光刺眼,一股熱浪襲來,眼見著盛夏時節來了。
眯著眼向院內瞧去,見孫洪正站在院中,像是有什麼事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