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炎蒼和在座的各個武將軍士們,渾身上下都已經重換了新的裝備。
這些裝備融合進了鐵的輕巧鋒利,不用再像以往一樣托著幾十上百斤重的青銅武器盔甲上陣,鋒利度卻分毫不差,各個武將軍士們都喜愛的不得了,每次來見夏琰,基本都穿全套。
夏琰看向祁炎蒼,他周邊的武將們也都隱隱伸長了脖頸,眸底壓抑著興奮。
「祁炎蒼,你現在手下大軍一共有多少?」
祁炎蒼起身拱手,他的身高體長哪怕是在一種武將里也非常突出,加上臉長得極好,能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直接看到他。
「回殿下,原本的十萬祁家軍,加上殿下分來的六萬前幽鄲軍,以及近月收整得兵馬,臣手下目前已有十八萬兵馬,其中精兵接近三萬。」
祁炎蒼不愧是祁家血脈,士兵訓練起來的速度要快許多,精兵出的也多。
「和穆錫宋羽一樣,你手下三萬精兵,都去鑄造廠領取各自的鐵質武器。」
「是,殿下。」
「炎獄之戰不用你率軍出戰,但夏京那邊的情況我剛才已經說明,葛淮已率他手下四十萬大軍,預在五日後揮軍南下,攻我華琰郡!」
「十八萬軍對四十萬軍,你,可有信心攔住他們?」夏琰盯著祁炎蒼俊挺的眉眼。
祁炎蒼微微垂眸,拱手領命的動作卻分毫不變。
「請殿下放心,臣,定當守住華琰郡,不讓葛賊之兵踏足分毫。」
夏琰一笑,臉上卻沒有露出滿意之色,而是提高了聲音再次道:
「但我對你的要求,可不止是攔截葛淮之兵,我要你...反殺他們!然後一路破敵反衝破夏京!」
夏琰這話一出,不止是祁炎蒼,四周所有文官武將們,也全都抬頭來看向兩人,呼吸下意識放輕,神色震驚。
夏琰一笑,起身走到祁炎蒼面前,拍了拍他包裹在衣襟下的結實臂膀,聲音放緩道:
「你是夏國的守護神,這麼多年,夏國境內情況如何,你該是最了解人之一。」
「葛淮之流在夏國犯下的罪行已經罄竹難書,只要是每一位愛國的將士,都該以手刃葛淮等賊的項上人頭為至高榮譽之一。」
「大家都是夏國的軍將,該做得就是守護夏國安寧!」
「而這種安寧不止對外!當內部產生叛軍腐蛆蛀蟲時!你們也應該成為一把對內的刀!親手替夏國剃掉內部腐朽壞死的部分,才能讓夏國在涅槃中重生!完成軍將真正的守護夏國之責!」
說著,夏琰一頓,抬眸定定望著祁炎蒼,「所以,祁炎蒼,我不止要你擋住葛淮那些腐朽得蛆蟲,我還要你碾碎他們!破開這群腐蟲,然後一路揮軍北上!直達夏京皇城!把那皇城裡的蛆蟲老巢也清剿個乾淨!」
「屆時,夏國依舊姓夏,你也依舊是守護夏國的守護神將軍,是祁家世代得榮譽與功勳,而夏國也將迎來新的騰升。」
「如何?祁將軍,你,可能做到?」
滿室愕然,靜默。
祁炎蒼在這靜默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少女。
這段時間他已幾乎習慣了仰視她,也隨時習慣了接受她下放的任何命令。
可此時,他再次重新意識到,這個掌握著他們所有人生殺奪於大權,甚至連國家都敢親自帶兵踏平,為夏國拓寬了百年來又一塊新土地的人,其實只是個才及笄不久的少女。
這個少女,現在還在對他們說著震人心肺的話。
帶軍揮兵背上,正面與葛淮大軍作戰,甚至還要一路破開他們夏國自己的城門,直搗夏國京城之中...這種行為,在毫無帝命之下,已是能等同於反叛反一動的叛軍行為!
哪怕她本身就是這個國家的長公主,哪怕她也身負夏國皇脈,但夏國如今真正得皇帝,依舊只有那位在夏京皇宮內的夏帝!
她現在的言行,已是在史書的良與叛之間迴旋。
甚至她還要拉上他們全部!
這個任務,與其說是在告訴他們將令,不如說是在告訴在座所有的文官武將們,他們從此以後,都將是她的人!
只要一旦接受了這個任務,比起帝宮內的那位,她才是他們以後侍奉的第一人!
祁炎蒼心底微微震動,心底被少女的話掀動得風起雲湧。
祁家世代以忠字為先,他是祁家這一代唯一的將軍。
按道理,他永遠第一侍奉的人,都該是帝宮內那一位才對。
可現在,看著身前他還不足他肩膀高的少女。
他卻覺得,她說的...沒有問題。
畢竟,她終究,也是姓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