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宮…咳咳…南宮外後山的…小路…咳咳…接手…接手是厭、厭家…厭啟…咳咳…」
夏琰從衣兜里拿出一份地圖,「遞給楊大人,讓他把南宮外後山的小路位置畫清楚。」
等楊束哆嗦著用自己的血在地圖上標註好南宮外後山小路的位置後,夏琰轉頭吩咐眾人:「這些車裡的錢銀米糧,以最快的速度都卸下來,再用差不多重量的石頭野草替換進去,最後在表面覆一層遮擋的金銀錢糧就可。」
說著,夏琰轉身看向另一個完好無損的「楊束」:「謝樅,等會把車裡的錢銀米糧都換得差不多後,你就帶著人繼續拉著這些稅收,去南宮外後山的小路上找厭啟交接,等他驗完貨,把貨從你手裡接走後,你直接離開,按照楊束剛才交代的去找葛淮匯報,別讓自己沾染嫌疑。」
謝樅點點頭,夏琰又看向衛一:「衛一,你去把這份地圖拿給祁琰蒼,讓他提前帶著祁家軍去南宮外後山等著,等謝樅交接完後,會有流民突然來搶劫,讓祁琰蒼自己看準時機帶兵出現,壓制住流民劫匪,再以錢糧稅收遠超摺子上的公呈數量,直接給厭家扣個欺君罔上、私吞國庫稅收的罪名,並收繳所有的稅收車馬,然後強扣住厭家那裡幾個人,別讓他們那麼快給葛淮報信。」
「是。」
「另外,讓祁琰蒼動手的時候小心點,別誤傷流民,當然,如果有人真敢趁亂搶劫,一律格殺勿論。」
「是。」
吩咐完,夏琰看著立刻行動起來的眾人,又在腦海里細細復盤了一下自己的思緒。
葛淮之流趁著神祭之時偷運稅收,前後時間的銜接必然極緊,楊束是常年幫他們幹這個的,到時候只要謝樅扮演的「楊束」把稅收馬車拉到交接處,厭家為了儘快把稅收拉走,必然會加快速度與「楊束」對接,確定沒什麼問題後,大概率也不會多仔細的查看,頂多翻看兩眼前幾個馬車,發現錢銀看上去都沒什麼問題後,就會讓人接手拉走。
接下來,有流民的突襲,祁琰蒼的劫道,這批被私吞偷運的國庫稅收就會直接落入祁琰蒼手裡,並在最後由祁琰蒼公開聲討,讓它們暴露在明面上!
屆時,除非葛淮想直接不顧一切的提前撕破臉皮,與夏朝皇室以及剛帶兵回來祁家開戰,同時不顧後果的驚動北邊那一位,否則他一定會把厭家那幾個丟出去當替罪羊,斬斷自身與厭家這些人的關係,並無論自身多麼嘔血不舍,都不得不同意祁琰蒼把這批稅收馬車拉回夏朝國庫。
而這批稅收只要進了夏朝國庫,夏琰自然立刻會讓人與其他銀兩糧食混淆在一起,短時間內不批給任何人,自然也就不用擔心被誰發現它們里內的東西其實早被她掉包一空。
夏琰之所以敢賭葛淮就算知曉了事情後也不會直接撕破翻臉,當然不止是因為有祁家軍在,也不止是因為以葛淮依舊忌憚著北邊那位。
而是葛淮雖貪,能一路坐到如今一手遮天的位置,必然也不是個因小失大的人。
這些國庫稅收對早就吃的滿嘴流油的葛淮等人來說,可能會讓他們心疼,卻遠遠達不到讓他們不顧一切直接翻臉的地步。
畢竟葛淮圖謀這麼多年,昭然若揭的野心直指的是帝位,在確定自己能穩拿皇位之前,葛淮必然都不會輕舉妄動,若只為了這麼些國稅就撕破翻臉,在時機還未成熟的毫無準備之下,對他來說只是得不償失。
夏琰正是篤定這一點,並且也利用這一點,才決定如此行事。
屆時,等被掉包的馬車進入國庫,她也可以安心悄然的帶走這批國庫,為接下來的離京做準備。
是的,離京。
劫走這批國庫稅收後,讓葛淮吃了這麼個悶虧,她可不會繼續傻呆在夏京城內等他報復。
她現在雖已有白氏商莊,但這點才剛發展起來的微末勢力怎麼可能和發展了十幾年,勢力盤根錯節的葛淮之流硬碰?
在夏京城內束手束腳,做什麼都隨時都被人監控的狀態,夏琰也已經受夠了。
正好能拿走了這一大批國庫稅收,夏琰當然要帶著這些發展資金趕緊跑路,最好趁葛淮什麼都還來不得及做的時候,就遠遠離開夏京,尋一個安穩的地方駐紮下來,便可以不再受任何束縛的,大刀闊斧的正式發展她的勢力!
而只要一旦離開京城,脫離了葛淮之流的眼線,她再不用做什麼都遮遮掩掩的。
屆時天高任鳥飛,帶足了啟動資金的她,選個地勢不錯的地方當做她的第一根基真正發展起來,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然,夏京城內的一切她依舊不會放開。
楊御依舊會留在白氏商莊,繼續收留難民、暗自練兵、鍛造鐵武、拓展商路!
裴瑄她也打算讓他留在京中,做為預備役大秘跟了她這些天,也該正式啟用了。
他需要在她不在的時候,替她掌管總控夏京內的一切,包括發展白氏商莊在夏京城內的所有生意活動,維持並穩住長公主府內的一堆魑魅魍魎,讓他們無法察覺到不對,並與謝樅扮演的楊束隨時對接消息,洞悉京中的勢力走向,即時給夏琰傳遞消息。=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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