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想看看夏國如今的朝廷是不是已經爛到連一本正經奏摺都沒有!
好在等她快要把那小山高的摺子翻完時,終於還是翻出了幾本終於能入眼的。
只是這幾本的上呈日期都是許久之前,來源的位置也都是距離夏京很遠的偏地城鎮,裡面講了那些城鎮目前面臨的真實困難,並隱約期望能得到朝廷的求助。
但可惜,許是由於朝廷一直沒有回應,寫這幾本摺子的人也再沒有上呈過摺子。
夏琰壓了壓心底的火氣,仔細看了看這幾本。
但幾秒後,她又發現一個更重要的問題。
這幾本摺子雖然寫的真材實料,但原主腦海里對夏國這些地區地域的事是毫不了解的,夏琰又是昨天剛來,還折騰了一天,沒來得及去找夏國的這些資料看,所以此時面對摺子裡的這些信息,她在不了解當地的情況下,根本無法回。
可這幾本摺子上表達情況已經很緊急,加上又拖了這麼久,再不回夏琰覺得以後夏國就會完全失去這最後幾位能寫真材實料的官員。
夏琰有些頭痛的抬手捏了捏額
角,夏國的資料她還沒來得及去找,昨天雖從斂逸樓拿了一堆,但那都是夏朝權臣們的資料,她看完那些都需要不少時間,現在又哪裡有多餘的精力去研究夏國各個地方的情況?
夏琰忽然就非常懷念自己上輩子的兩個大秘。
如果那兩個人在,必然早就幫她把夏國一系列的資料都分類掌握好,百分百了解於心,甚至直接幫她做一些不太重要的決策,哪裡還需要她操心這些…可現在,她又能去哪裡找來熟悉這些事且能力很強,能幫她處理好這些事的人?
夏琰捏了捏眉心,拿起桌上衛一剛剛幫她布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抬眸間,視線忽然看到外間裴瑄依舊跪於餐桌邊的消瘦單薄身影。
夏琰一頓。
裴瑄,裴大公子,裴家這一代嫡系第一的大公子。
她記得這位在被擄進公主府之前,可是有夏京絕才之稱的,雖然他極高的出身讓他不需要像寒門一樣參加科考,可他的才名卻是直接與那同樣被擄進公主府的倒霉狀元傅旭齊名。
說實在,這時代明明各方面的水平都遠遠落後與漢唐,卻竟就這麼早的有了考舉制,挺讓夏琰意外。
哪怕這時代的考舉制非常落後,完全比不了後世的正統科舉,且考舉制出來的人想入朝為官,也比舉孝廉等貴族直通門道難走了許多,但它至少還是給了這時代的普通百姓一個渺茫的希望。
只可惜這夏國這個地方,這渺茫的希望在幾年前傅旭這位最後一任狀元郎被擄進公主府後就徹底破滅了。
自那以後,夏國寒門學子們人人自危,再也沒人敢來參加考舉。
葛家等朝廷古老貴族們也早就對考舉制厭惡至極,他們身為貴族自有讓自家後代直接入朝為官的法子,那考舉制簡直就是礙他們的眼和手,是分走他們權利的礙事道!
所以在原主幹出寒了夏國學子心的蠢事後,朝中以葛淮為首的老貴族們就趁機把考舉制給取消了,直接把原本還可能以平民之身來和他們爭奪權錢資源的寒門之路徹底堵死!
夏琰來到這裡的時間少,對這方面的了解也還不多,不過等以後拿回權利,清肅完朝廷里那批腐蛆,考舉制她是必然要重新開的,還要多開幾條道!
不過現在嘛…夏琰目光又看向了外室的裴瑄背影。
這位裴大公子到底是不是有真材實料,她就先驗驗吧。
夏琰起身,出了內室,走回飯桌之前:「裴瑄。」
裴瑄跪著的身軀微微一顫,是他以往每次被原主叫到時的本能反應。
不過他很快就壓住了身體這股本能的反應,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身對著夏琰:
「公主。」
他手裡放下的是食物,桌上夏琰剛剛剩下的那麼多菜,他已經吃掉了一半,顯然是非常「聽話」。
夏琰掃了眼他的腹一部,那原本平整白皙的纖瘦腰腹,此時似都有些微微鼓起,夏琰皺了皺眉,這人…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喊他吃完他就真吃完,也不管自己飽沒飽,直接硬塞嗎?
夏琰默了一秒:「吃飽了嗎?」
裴瑄反應似有些遲緩的點了點頭,「是,公主…」
「吃飽了那就別吃了,起來,隨我來。」
裴瑄便放下自己挽起的衣袖,纖長的身軀準備起身。
但許是之前跪了太久,他身子又重傷未愈,站到一半時,纖瘦的身軀晃了晃,就要倒下。
夏琰手疾眼快的一把摟住人,然後就感覺到懷裡這人雖是個比她高出了大半個頭的成年男子,但腰肢竟快比她還纖細!
夏琰心底愕然,面上不著痕跡的默默吐了一口氣…這位看上去就充滿破碎感的公子,許是真的快要破碎了,這身體…好像比她這具半隻腳快踏入地獄的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