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對夏琰與以往不太一樣的表現,衛一一句疑問都沒有,只安靜沉默的執行她的命令。
只不過等他執行完命令,照例準備安靜消失時,夏琰忽然喊出了他。
「站住。」
衛一欲要離開的身體立刻重新半跪了下來,像每次現身時一樣,垂眸埋首,安靜的等著她發布指令。
夏琰起身走到他面前,圍著他走了一圈。
衛一此時已經換回了暗衛的服飾,一身深色的修身勁裝,把他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絲多餘的皮膚也沒露出,也越發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
只不過離他越近,夏琰就越覺得自己好似嗅到了一絲血腥味。
她皺了皺眉,等走到衛一身前時,她低下身,湊到他身前仔細嗅了嗅。
衛一在她俯身湊近時,修勁的身軀就微微僵硬了起來。
「你受傷了?」
夏琰皺眉盯著他,再又湊近後,終於確定自己沒聞錯。
確實有血腥味,也確實是從衛一身上散出來的。
可今天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打鬥場景,唯一差點動手的只有在玉湯閣楊束拔劍時。
可那時候她不是把他往懷裡抱著避過了劍鋒嗎?後面也一直壓著他沒讓他動手,他在哪裡受的傷?
衛一聽著她的問話,垂下頭應了一聲:「是,殿下。」
夏琰眉頭擰緊了,直起身體盯著垂首的衛一:「在哪裡受的傷?原因是什麼?對方是誰?什麼勢力?」
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人來刺殺她了?
對她的問話從來都立刻回應的衛一此時卻默了幾秒。
「沒有對方和勢力,是…屬下自己…」
夏琰一愣,眉頭越發皺緊。
見衛一依舊垂著頭不看她,她索性直接伸手握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把臉抬起來,看著自己。
「你自己?什麼意思,衛一,是你自己傷了自己?」
下巴上傳來強硬中透著柔軟的觸感,衛一不得不對上夏琰緊盯的視線,薄唇抿緊了一些。
只對視了一眼,他長密的睫毛就垂了下來,視線再次落於夏琰下方,似乎哪怕被迫抬起臉與主人對視,他也永遠保持著垂首守候的狀態,永遠不會讓自己僭越。
「是,殿下…」
夏琰掐著他下巴的手不禁收緊,聲音也冷了一些。
「為什麼?理由。」
衛一又默了兩秒,垂著的視線也更低了。
「因為…主人受傷了…」
夏琰一愣,想到自己讓系統撤掉屏蔽後吐的那一口血…
所以是因為她這個主人受傷了,他們身為保護她的暗衛,是他們失職,所以衛一…是在懲罰自己?
夏琰冷下的神色與聲音一時變得有些糾結起來,看著衛一依舊垂下的視線,夏琰默了一秒,語氣不再冷漠,卻是有些難以言說的靜啞。
「今天我吐的那口血,和你們根本沒關係。」
那完全是因為她想搞楊束,才故意那麼做的,而且那也根本不算受傷,衛一當時也離她那麼近,她不信以他的洞察力會沒察覺到事情的真相,楊束根本碰都沒碰到她。
可衛一依舊垂著眸低聲道,低沉的嗓音透出一絲堅定的認定:「可主人您,吐血了。」
夏琰又默了,盯著衛一安靜沉默的臉,她一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傻愣子…看來當暗衛這些年不僅強化了他的身體武功,還加固了他某些性質,比如這認死理
的固執,真是…讓她有些難以言說的氣哽。
不過衛一這模樣雖然讓她有些牙痒痒,可她這個人吧,就是有些吃軟不吃硬的毛病。
盯著衛一纖長垂落的睫毛又看了兩秒,夏琰捏著他下顎的手緩緩放輕,忽然起身走回大床邊,從床下拖出一個箱子。
原主喜愛鞭打折磨人,卻又不想兩三下就折騰死人,所以在床下準備了許多上好的療傷藥,專門用來給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吊命,以欣賞那些人瀕死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