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進了這個區域後,就拉著衛一到了四周的觀賞區域。
等看了一會兒後,夏琰發現成功解答出問題的人除了自己兌換獎勵以外,若他的解題難度有能滿足四周觀察的權貴富商們的需求,他們也可以主動找權貴富商,或者是被權貴富商們攔下來,然後花高價把領賞的牌子交易費權臣富商,再由權臣富商上樓去向斂逸樓交易他們所需的東西。
夏琰在看到第一個解出四檔難度的解題人被旁邊富商權貴攔下來交易時,就觀察過四周斂逸樓守衛和店員小廝的態度。
但他們對此毫無反應,拿到兌換牌的富商上樓後不過一會兒也臉色滿意的下了樓。
顯然,這種交易方式在斂逸樓里也是被默許的。
這倒是更有意思了,夏琰握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
又看了一會兒,把這個區域各種明里暗裡的規矩都觀察的差不多,夏琰才起身朝著前走去,直到靠近裡面的掛竹簡的牆壁下才停下身,抬頭看著牆上最高處懸掛的三個竹簡問題。
雖然這三道竹簡自從掛在這裡之後從沒被人解開過,但它們也基本都成了斂逸樓的一大標誌,進來斂逸樓的人或多或少都會來看上一眼。
所以夏琰的舉動並不算太過突兀,轉頭來看她的眾人大多是她女人的身份才多看了幾眼。
畢竟這滿是男人的地方,稍微注意點形象的女人都不會來,這女人雖然渾身上下都遮得嚴嚴實實,但現如今的貴女們都只喜歡紅妝胭脂,敢來這裡的實在太少,才抬眸看了她好幾眼。
不過也僅此而已,看了幾眼,他們又都把或鄙夷,或不屑,或好奇的視線收了回去。
直到…夏琰在看完這三道竹簡後,竟直接帶著衛一下了堂,朝取題簡的店員處走去。
「唉?唉?!她要解題?!」
「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連紅妝胭脂都不玩了,跑來斂逸樓玩這些她們懂不起的東西?」
他們剛才見她在樓里亂逛,雖不屑,但礙於斂逸樓的樓規,也沒說什麼。
此時見她竟然還敢下堂接題,自詡男子才能讀聖賢書的男人們立刻忍不住了,紛紛嘲諷怒罵:
「嘿!真是稀奇了,勞資在這看了好幾年了,還真是第一次看到有娘們兒敢下堂取題的,哼,女訓女誡都被滿了嗎?也不怕丟人!」
「拋頭露面!傷風敗俗!這等女子就是輕浮!以為帶著帷帽就能遮掩?還敢下堂來露醜!真是污了夏京這僅剩的清淨聖地!」
「我今兒到時要好好看看這位小姐會取哪個難度的題,又要多久才能解出來,呵,可別等會讓斂逸樓里的香都燃完了,卻依舊一道題都沒接出,那不可得哭兮兮?哈哈。」
「哼!女人就該在家裡相夫教子,數讀女訓女誡,大字不識一個竟然還敢出來丟人現眼!也不知道她父兄知道了會多羞愧,哼!」
這就是這個時代所有正常女性們正在遭受的歧義與歧視。
畢竟是動不動就打仗的常年戰爭,許多中小國百姓苦不聊生,女人因為生理原因上不了戰場,又在悠久的歷史裡被馴化成了傳宗接代的工具,甚至必要時候還可以被當做貨物交易,所以這時代的女子地位極為低下,稍有一個不注意,就是身敗名裂,一生盡毀。
「衛一,不用理。」
衛一在第一個男人對她出口不遜時,就準備拔刀。
夏琰及時按住了他。
她今天出來是有正事的,可不能因為這三言兩語就破了功。
況且,前世身在大資訊時代,夏琰年紀輕輕就掌握了龐大的商業集團,背後議論她的數不勝數,因為某些原因甚至網暴都經歷過幾次,現在這些男人們的話,簡直給她撓痒痒都不夠。
衛一被夏琰按著手,聽著耳邊那些刺耳的怒罵,從無表情的臉上竟露出了幾分冷厲…等到夏琰又叫了他一遍,他才收回視線,有些不懂的看著她。
「公主…」
若是以往,這些人早已變成幾塊爛肉…
夏琰一笑,又捏了捏握著他的手背,低聲道:「不急,我自然會收拾。」
衛一抿了抿唇,這才放開了握刀的手,重新站回她身後。
夏琰聽著四周或高或低的嘲罵聲,忽然覺得原主以往的蠻狠殘暴,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任何優點。
至少現在只要她把帷帽面紗一摘,這些敢指著她鼻子罵的男人們,保准就都要立刻跪下來哭求她饒恕。
不過現在沒必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