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在京師旁落後搶先一步先占了湖廣之地,將這魚米之鄉經營的形同藩鎮,割據一方了,雖然還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實際上早已經是和朝廷漫天要價,聽宣不聽調了。
他坐擁數十萬大軍,其中不少是京師旁落的時候勤王的義軍,但是因為當時的大魏沒有錢給足糧餉,只能讓他們各自回家,沒有錢糧,所謂的義軍也和土匪無異。
不少人乾脆落草為寇,或集結成匪,或加入左家軍,也有加入闖王軍的。
皇室遷居濟南的時候,左昂也曾千帆下江說要去南京討餉,說是討餉,其實是看起義不停,已經有改朝換代之心,但是終究還是被當時的舊友,南京都察院官員李邦華所勸阻,他開庫放銀以退左家軍,勉強保住了南京。
不過左
昂掌控著湖廣糧倉,又是九省通衢之地,對於朝廷起碼沒有明面上的反抗,和周遭勢力也是經常暗自通商賣糧,因此過的還算滋潤。
因此宋時對於左夢庚的來意有些好奇,能把唯一的親兒子派過來勉強算敵方陣營,既說明了情況之機密,本身也是一種示好的表現。
宋時早先的時候為了牽制闖王,也曾派出不少商人以買賣貨物為名在內陸聯絡往來,其中左昂的地盤是最好走動的,只要按時給他上交銀子,不管從湖廣之地運出去的糧食到底是賣給誰的,他都不在意。
倒是讓宋時在他的手上買了不少的糧食,不少的海上珍寶都從嶺南之地,源源不斷的送到了左家軍的地盤,雖然素未謀面,但是商場上的交易情還是有的。
見了來人,兩人寒暄了幾句,左夢庚很快道出了來的目的。
事情並不複雜,雖然宋時早就猜到了闖王所占的地盤都在北方降水線的邊緣,對於小冰河時代的衝擊會更明顯一些,但是也沒想到她還是高估了闖王。
不僅糧食告急,隨著氣溫下降,就連她之前送過去的那些棉衣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而今年京師大雪,闖王所占據的四府之地卻是遇上了大旱,絲毫下雨下雪的痕跡都沒有,水源緊缺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多少土地還能耕種糧食了。
況且陝西之地的人都知道,大旱往往伴隨著蝗災,不用說什麼等到秋收,眼看著是開春都過不去了。
糧食問題現在已經是盤亘在各方勢力頭上的劍了,永明城這邊靠的是大量琉球從海外進口的糧食,以及其他海外異種的加持下才勉強維持住了京師之地的平衡,而主要原因也是這幾年的戰爭和天災本身已經篩選了大量的人口,才讓糧食恢復了平衡。
擁有海外貿易的糧食渠道,海外異種還在大規模的種植之中的京師都只能勉強維持,而其他的勢力更是不用說了,江南之地雖然天氣不如北方惡劣,但是江南之地為了追求利潤,早就改田為桑了。
所以目前糧食的主要產地都在了湖廣,這個地方也成了各方勢力的眼中釘。
闖王在山西和太子軍打的不可開交,也是想要河北平原之地,擴大糧食產出,但是不管是太子軍還是後面增員的白杆軍都是精兵強將。
由於太行山脈的天險阻隔,闖王雖然搶到了太原和盂縣,足以站穩半邊山西,但是樂平卻被白杆軍攜帶的火炮死死守住,這個北上的孔道在闖王數十次的進攻下依舊無功而返。
更讓闖王不爽的是,在白杆軍守住了樂平後,秦良玉還打通了聯通陝北秦軍的通道,讓獨自堅守邊疆兩年之久的秦軍終於得以聯繫上了朝廷,物資糧食都在沿著這條路源源不斷的供應過去,眼看著恢復生機就要對陝西寧夏之地形成壓制。
於是他不由的就將目光落到了湖廣之地的左家軍身上。
有錢,有糧,兵力相對較弱,不就是天然的大血包。
而且左家軍不屬於起義軍,還勉強屬於大魏的管轄,當年剿匪的時候更是和闖王打的有來有回,打過去也沒有破壞起義軍的兄弟之情的意思,更顯得名正言順起來。
能在這種關鍵時刻派親兒子過來,左昂無疑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算算時間,宋時也大抵猜到了什麼情況。
上個時間線,左昂就是這段時間因舊疾復發去世的,然後左家軍就分裂成了兩支,一支揭竿起義,另一支則南下投奔南魏政權,而現在的情況無疑就是要左昂知道自己兒子控制不住局勢,想要託孤了。
但是宋時看著面前的左夢庚,他似乎還不太明白他父親派他來的真正意義,而是對著宋時求藥。
不管是鎮遠軍還是太子軍,宋時所提供的造化散都名聲遠揚,甚至除了京師,就連琉球都出現不少間諜偷藥的情況。好在宋時一開始就對這一塊做了嚴密的設置,反而抓了不少鋌而走險的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