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第一次和淡水港合作了,並且屈於下位。
無數的海船密密麻麻的鋪滿了江面,一眼看過去,根本望不到頭,而鄭氏的船隻卻只能在側翼防護。
荷蘭人原本還想要頑抗,但是熱蘭遮的後面,無數的土著,穿著銀色的鎧甲,推著一輛輛火炮,遠遠的對準了那個紅色的城堡,而距離卻剛好踩准了荷蘭人火炮的射程,讓荷蘭人氣的跳腳卻又無計可施。
宋時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只是讓人通知了對方:「想要繼續和大魏做生意,還是把自己的骨灰永遠留在這裡?」
一個時辰後,城堡的上空飄揚起來了一面白色的旗幟。
隨後,城堡上的旗幟被替換成了永明城的軍旗。
荷蘭人的沒有做無謂的抗爭,宋時也沒有派人攔截那艘傳信的小船。
她也在等待,等待一個,合理對南洋出手的藉口,只是不知道,荷蘭人和西班牙人會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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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勝而歸,不管鄭氏是不是還懷有二心,現在的事實就是整個大琉球,宋時已經是最高的決策者了。
哪怕鄭氏有所不滿,但是一旦面對宋時合理的政策,他們都不得不幫忙推行。
只要有空隙,宋時自然就不會放過。
宋時看著下面遞過來的資料,開始計劃怎麼利用好這個機會,把大琉球的資源全部運用上。
然後一抬頭就看到小青在屋檐上跳來跳去。
她驚喜的將它招了過來,取出了竹筒裡面的東西,結果不是信紙,而是一張邊緣碎裂隨意的白色布條,胡亂的塞在竹筒里。
宋時皺了皺眉,打開看了一眼,白色的布條上張牙舞爪的寫著四個字:「他是騙子!」?
宋時愣了一下,要不是這熟悉的字跡,她差點以為是誰惡作劇了,她明明是讓小青去給陳漁送信的,卻沒想到是賀章截了信。
一聲嘹亮的鷹啼在天空中響起,一隻海東青在天空低低的盤旋著,但是看著小青,卻不敢落下來。
小青用嘴催促了一下宋時,宋時這才反應過來,給小青帶進房間裡餵吃的。
外面那隻海東青,見小青不在了,這才慢慢的落在了旁邊的屋檐下,然後歪著頭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宋時。
宋時招呼過去,取下了它腿上的信紙。
看了陳漁的寫的前因後果,宋時這才反應過來賀章在說什麼。
再看他布條上字跡收筆時的趔趄,宋時也不由的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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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收復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濟南府,一時間朝野震動。
繼土木堡之變後,神京旁落這樣最大的國恥被洗刷,原本偏安一隅的濟南府瞬間激動了起來,滿朝文武,一掃之前提議南遷之風,反而是紛紛收拾著行囊,只盼能早回故土。
畢竟經過幾番變遷,原本的朝堂已經是人才零落,處處是空缺,一旦回了京師,那就要按之前的架構補官提人,這其中自然有大量的文章可做。
隨著京師收復,新舊交替之間,原本建議南遷的東風被支持收復北京的西風壓倒,按照大魏的結黨政治傳統,一波提議清理東風的建議被擺上了台面。
不少人開始上書要罷免之前提議南遷的東林黨官員,集中力量開始收復故土,平復叛逆。因為東林黨就是以南人為主,自然希望南京能重新回到政治中心的地位,之前一直鼓動南遷之意。
不甘的東林黨自然不會引咎辭職,反而掀起了新一波的相互針對。要求清理之前平叛不力,或者在其他地方已經投了闖逆的官員。
面對永遠吵吵鬧鬧的朝堂,永輝帝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早在他剛登基的時候,他還會為這樣的場面而焦慮心慌,到了現在,他已經能熟稔的當做沒看到的。
畢竟到了這個時候,不僅是各地藩鎮割據,聽號不聽宣,就連文官很多時候也連聖旨都不管了。如果不是太子拼著一口氣收復了京師,他這個皇帝和泥塑菩薩也區別不大了。
因此除了一開始收到消息的激動後,永輝帝就沒了動靜,反而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之中。
幽深的正殿中,永輝帝看著那盞搖搖欲墜的燭火,明暗交雜的燭火映照在他的臉上,顯現出一絲黑氣,他的心中潮思起伏,時而倦怠,時而豪情,時而不甘,時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