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看他和闖王,到底誰更快一步,能占領山西那些進出的險要關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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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下山海關後,沿著官路日夜奔馳,一日夜間跨越數百里從山海關到京師的賀章面對的就是一個空蕩蕩的京師。
沒有他想見的那個人!
陳漁見到帶著數千騎兵風塵僕僕的賀章後,終於鬆了口氣。
他手上也就近萬輔兵,和留下的一千受傷的太子軍,要不是還有熟悉京師情況的夜不收和錦衣衛幫忙辨別,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局勢了。
光是城門口堆積的大量死去的女真人就要儘快燒掉,以免形成瘟疫,挫骨揚灰也是某種大魏人對於女真的詛咒。
而己方戰死的將士也需要記載完姓名籍貫後,入土為安。
陳漁幾乎忙的不可開交。
「我馬上去山西!」賀章看了一下京師的情況後,就想帶著騎兵迅速去山西接應太子軍。
經過一次圍殲京師的對戰後,太子軍的損失也很大,還能再戰的人數,比出發的時候幾乎少了三分之一,這還是在京師有大量的錦衣衛和夜不收幫忙的情況下。
「不行!」陳漁一把拉住了賀章。
賀章神情冷冽,眼帶殺氣,臉上沒有絲毫青澀,無數次生死歷練早就讓他擁有了一種超越同齡人的冷靜。
他身上還帶著剛剛從山海關過來未散的殺氣,為了減少留守山海關的戰備人員,在山海關開門後,裡面所有的女真人和蒙古人戰俘都被他清點出來祭天了,甚至沒有給他們留下去礦區做苦役的機會,賀章在山海關殺的血流成河,整個山海關都被染成了紅色。
陳漁被他目光看的心裡一寒,心裡暗罵了一聲,這小子在永明城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嚇人!
他掏出一封書信:「太子有令,鎮遠軍抵達京師後,立刻追擊滿蒙餘孽,收回張家口。」
賀章愣了一下,根本不看書信,迅速接口:「我讓副將章丘帶一千騎兵去收復張家口,我帶其他人去支援太子軍!」
他說完就要往外走!
陳漁差點被他扯的一個趔趄,他連忙喊道:「太子信上點名了要你賀章去!」
賀章猛的回頭,眼神晦暗的看著陳漁手中的信件。
然後一把奪過來,打開了信件。
上面的的確確寫明了要讓
賀章領兵鎮遠軍去追擊蒙滿餘孽,收回張家口,以免京師空虛被迴轉的蒙滿人偷襲。
賀章的眼神落在信紙上明明白白的「賀章」兩個字,眼神幾乎要在那兩個字上燒出一個洞來。
陳漁看著他掐著信紙的手上暴起的青筋,深怕他下一步就把信給撕了,這可是大不敬!
好在,賀章只是看完了信件後將信紙收入了懷中,當然眼神中的殺氣和憤怒是陳漁看了都心驚的程度。
此刻門外傳來一聲嘹亮的鷹啼,轉移了房間裡兩人的注意力。
賀章迅速出了屋子,對著外面張望,就看到小青落在了旁邊的屋檐上,精神奕奕的看著他。
他伸手招了一下,小青就飛到了他的手臂上。
伸出左爪,上面是一個竹筒,是宋時從大琉球傳過來的。
賀章取出了裡面的信件,把身上最後一塊肉乾餵給了它。
原本心中的憤怒此刻被壓了下,賀章迅速看完宋時傳過來的消息,然後從身上撕下一塊布,用炭筆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塞回了竹筒裡面。
飛了好幾天傳信,就趕上一塊肉乾的小青就這麼被他又放了回去了。
小青不滿的用翅膀拍了賀章的頭,然後飛走了。
賀章看了一眼旁邊的陳漁,語氣終於還是軟了下來,不復之前的緊繃:「陳叔,宋時說:大琉球上種的糧食,已經豐收了,一旬後就能到天津衛,讓你放心安撫百姓,開倉放糧。馬上入冬,從身毒運過來的棉花和布匹已經做成了棉衣,有十萬件,會和糧食一起到,另外還有1000新兵。」
陳漁各種意義上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看著賀章翻身上馬,帶著補充好物資的騎兵們朝著張家口的方向疾馳而去。
浩浩蕩蕩的塵煙將他們的背影淹沒,只留下一片被群馬踐踏的不成樣子的暗色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