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的海上艦隊,面對即使是非官方勢力的海盜也不一定能完全討得到好,大魏的火器雖然比不上他們但是也並沒有差距太大,而且他們的船隻在某些方面更加先進快速。
武力不可取,但是讓戈麥斯應允對方的條件又實在是難以答應,對方的價碼實在太高了,失去雞籠港的損失還沒能找補回來,再給上這麼大的一筆贖金,即使是戈麥斯這個南洋總督也會忍不住肉痛。
經過三個月的拉扯談判,討價還價,雙方終於達成了一些財務和戰略上的平衡,三艘載滿貨物的克拉克帆船停靠在了淡水港的港灣。
剛修好的淡水港城門上,數十門火炮對準了這些異國的船隻,稍有異動就會立即開火一樣,知道強取無用的戈麥斯沒有做徒勞的掙扎,他已經從澳門打探到了現在淡水港主事人的信息,和往常的海盜散裝組織偽裝成大魏特使不同,這次攻陷雞籠港的確實是大魏的將軍,甚至連他的同行鄭一官也避其鋒芒,讓出來淡水港。
為了避免惹怒了大魏,導致澳門這個唯一的大魏傳教窗口被驅逐,他不得不忍下了這份奇恥大辱。
當西班牙的那些人質被抓出來交換的時候,克拉克帆船上的贖金也被大魏人一一搬下了船艙,甚至因為他們用的是一種獨輪的小車導致他們的搬運速度比在馬尼拉的土著們快上了數倍。
這次付出的血本確實深重,等所有貨物都被搬離了船艙後,三艘帆船全部比來的時候上浮了四尺,如果不是還有壓倉石,只憑一陣風就能把這三艘帆船颳走。
錢貨兩訖,雙方都沒有過多交涉,直接離開。
終於逃出生天的路易斯佩雷斯達斯馬尼亞斯不甘的看著遠處的港口,被俘虜的這些日子裡,一開始對方只是不聞不問的關了三天,但是得知了他的身份後,這些人以贖罪的名義把他抓過去結結實實幹了快三個月的苦力活,每天一睜眼就被抓去幹活,天黑才肯給他們休息。
但是最讓他屈辱的是,審問他的那個大魏人,全程都捂著鼻子,一副難以形容的表情。
最後離開的時候他提出要帶走自己的日本姬妾和通事們,全部被涉嫌拐賣大魏子民的名義拒絕,只將西方面孔的人放了回去。
「我們就這麼回去嗎?雞籠港和日本的貿易線不要了?」路易斯不甘的問父親。
戈麥斯看著消失在遠處的陸地,臉上閃過一絲狠厲,冷笑了一聲:「大琉球本來就不是大魏的屬地,我們好不容易打下來的雞籠港想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吃進去,不可能,既然不肯把雞籠港給我們,那整個大琉球都別想要了!就和那群新大陸的無知異教徒一樣,去地獄裡見撒旦吧!」
路易斯驚喜的看著父親,戈麥斯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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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金交易的事,宋時和胡泉沒出面,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了,參與這種活動不太合適了。
況且馬尼拉就在旁邊,只是現在沒空去收拾它,早晚有一天她還會親自去探訪的,現在時機還不成熟,就只好先放過了。
西班牙的這個總督,給宋時開始有點捉襟見肘的財力回了一大波血,畢竟石見銀礦
雖然儲量非常大,但是開採需要時間,上個時間線,足足開採了數百年才挖空了石見銀礦,現在才挖了兩年,連挖帶練,能出來的銀礦也只有那些了。
戰爭一打響,就如同開了一個碎鈔機,哦,大魏的寶鈔,擦屁股都嫌太硬,碎鈔機都用不上,大魏的鑄幣權喪失,貨幣體系已經接近失控,只能依託外來輸入的白銀維持。
也只有那些南洋小國朝貢的時候,願意換取一些印刷(相對)精美的寶鈔用以作為來過大魏朝貢的談資證明,在實際的運用上已經完全失去了經濟流通的資格,根本無法回收世面上的貴重金屬。
而依託大魏這個一團亂麻的經濟體系,永明城如果不是有石見銀礦,早在第二年過冬的時候就凍死餓死一半以上的人了。
石見銀礦兩年積攢的家底,全部投入了戰爭這個無底洞,日本內亂,經濟停擺,這一塊的貿易稅補貼也幾乎都指望不上了。
宋時一邊還要搞大小琉球的建設,現在還沒到琉球的糧食收穫的季節。數十萬的流民吃穿用度,加上新拉起來的脫產新兵就是一隻吞金獸,四面八方都是用錢的地方。
這波回血宋時還是比較滿意的,甚至要不是鄭一官擋在中間,她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去薅一波荷蘭東印度公司了,貿易哪有搶劫來的快,打劫這些海盜,她又沒有心理負擔。
以他們手上沾的人命,即使下了地獄,撒旦身上都得紋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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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一邊吃麵,一邊和奶娘詢問她離開之後永明城的情況。
是的,李氏今天早上的時候到了淡水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