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來得及打聽更多宋時現在生活的信息和選材考試的細節,只是和她聊了一下永明城的現狀,以及選材令法的規劃,就看到宋時被人拉著要去處理什麼事情。
她們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但是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麼認真嚴肅。
這是她從沒有接觸過的宋時,他們嚴肅的樣子就像她偶爾在父親書房看到父親和同鄉一起討論朝政時的的那樣專注,仿佛有著一個更加廣闊遠大的世界。
程嘉柔帶著一腦子的思緒回了家,卻看到在門口父親和一個同為犯官的同僚黃昌溯,正坐在門口說話。
那人也是和父親一樣是因為黨爭之事被檢舉揭發一同淪為犯官的,因為和程德政是同一政黨,又是一同發配永明城,同住犯官院自然關係還算熟絡。
對方面容苦澀,明明衣衫單薄的站在雪中,卻渾然不覺,只是一心拉著程德政說話,都沒注意到程嘉柔的到來。
「我說程兄啊!這世道真的太難,我如今只盼自己恨不得早死過去!才能不看這污濁世間!」
程德政面色也有些凍的發白,但是幾次勸對方回屋再說,對方卻硬是不肯,只能順著對方的話:「黃兄何出此言,我們剛從苦役營出來更要保重自身,聽說明日夜校就能開課,我們只盼還有回京之日啊!」
對方譏笑一聲:「夜校,你是不知道啊!對方教課的除了我們這些犯官之外,還有!還有!還有一群女子啊!!!」
他說著說著更是激動了起來:「程兄你不知道啊!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已經去那個所謂的選材考試,說要考個甲等文憑去做個小吏或者夜校先生,要做那等拋頭露面之舉啊!我實在是,實在是無臉見人啊!」
程德政有些吃不消對方的激動,只能安撫道:「教書育人也是一項德政,不算什麼的,黃兄你放寬心些。」
「我黃家數代書香門第,雖然不算什麼世家豪族但是也是清譽滿門,如今先是淪落到流放千里到這窮苦蠻夷之地,現在連家眷都要為了一口飯食如此丟人,說是教書,呵,書院何等地方怎會收容婦人,只怕是去那等腌臢之地……」
對方還在悔恨欲死的傾訴著,一副全世界都對不起他的樣子。
旁邊聽的程嘉柔卻是火上心頭,這一路上,黃夫人一介女流,為了照顧黃家人一家老少,可謂殫精竭慮,好不容易才護住了一家人平平安安到達永明城。
但是這一路上的黃昌溯卻只會抱怨,痛哭,什麼都不管不顧,而此時又在這裡抱怨連連,還口出惡語,詆毀不斷。
程嘉柔握著宋時給的令牌,忍不住沖了上去反駁道:「我看世叔此言差矣!」
第32章 對峙程德政正和黃昌溯說著,心下雖然……
程德政正和黃昌溯說著,心下雖然厭煩,但是也不好脫的開身,只能先應付著。
轉頭卻看到一向端莊懂事的女兒臉色漲紅著沖了過來,全然沒有平日待人接物的禮數,還插嘴長輩之間的交談。
他沉下臉,連忙低喝道:「嘉柔你在的禮數呢?還有一點規矩嗎?!這是你世叔。」
一邊歉意的對著黃昌溯道歉:「小孩家的年紀小不懂事,是我沒教導好,養的她猖狂的樣子,黃兄不必和她計較。」
程嘉柔聽到那句猖狂的評語,原是三分氣也升騰到了十足十,忍不住反駁道:「如今國運低迷,京都淪陷,被迫遷都,我等流放之民,雖然犯錯,但是朝廷依舊還給予了一線希望,讓我等教化民生,將功贖罪。」
「且不說,人不分男女老弱,見得如今國土淪喪,均有報國之心。事雖小,職雖卑,卻也是皆在報效為國。永明城人少事多,開闢在即,事物繁忙,這才想要人盡其用,男女老少各司其職,只因能力分人。」
「黃夫人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這一路上陸行航運,上下打點甚為出色,如今更願為了永明城的建設投身報效。卻不想世叔眼中儘是些蠅營狗苟,語出卑劣,句句指在消磨貴夫人一腔熱血報國之心。」
「只道花木蘭從軍報國是忠孝兩全,明明貴夫人德才兼備,口算心算一船人無出其右,船上算帳以代米食時,世叔不說米陳粥稀,如今正是永明城求賢若渴,官府出令,正經聘請,尊夫人也是有心報國卻被你困居於閨秀之間……」
程嘉柔噼里啪啦就是一頓連續輸出,說的對方臉色漲紅,支支吾吾毫無還手餘地,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
旁邊的程德政卻是臉色鐵青,毫無一絲顏色。
他看著侃侃而談的女兒,心中那把積攢了數月的心火卻燒的越來越旺。
終於忍不住伸手,對著程嘉柔,伸手就一巴掌。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迴蕩在半空之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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