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赤腳大夫是非常受人尊敬的一個群體。但赤腳大夫門檻不高,水平也是參差不齊。
絕大多數赤腳大夫白天要下地上工,晚上還要挑燈學習醫學知識,颳風下雨,哪怕是深夜,只要有社員生病,不管多遠多難,他們就要送醫上門。這樣的一群人,怎能不叫人敬佩。
但也不可否認,也有那黑心爛肝只想掙錢的。
這年月作風問題抓的嚴,男女之間有點啥,很容易就被打成流氓罪。
可能是一時激情,可能是因為愛情,也可能是想交換點利益,還有的是被強迫。
很多姑娘壞了孕,根本不敢去醫院處理,就悄悄找這些黑心的赤腳大夫幫忙給流掉。
這種未婚先孕的事,在後世可能就是不光彩,但在這個時候可是犯罪。
所以很多姑娘懷了孕,又沒辦法結婚的,就只能找人給流掉,為了給封口費,這些姑娘往往會掏光腰包,有錢給錢,沒錢就給糧食或者其他值錢的東西。
於是呢,有些人就看到了這一條財路,因為這種事姑娘都不敢往出去說,那些人就可著勁地要錢,為此甚至有逼死人的。
那些姑娘著急處理掉肚子裡的孩子,那黑心爛肝的只為掙錢,技術麼,能碰見個技術高的,確實是運氣好。當然,好技術也是一次次練出來的。
顯然眼前這小姑娘,碰見的可能就是個新手,是個技術比較爛的。
小姑娘被拿來練手了。
幸運的是,沒有在手術中大出血,否則這姑娘當場就會沒了,也幸運的是,這姑娘身體確實比較強壯。
沈南星先給她針刺止血,而後就開了藥,叫立刻就去抓藥回來喝,另外就是拿小米和大米一起,熬出米油來,這兩天就給喝這個。
要臥床休息,不能下床。
針就留在身上,不能拔掉,即便是感覺下面已經不流血了,也不能拔針,叫人在床邊看著,守一整夜,至少要等到明天早上六點,再把針拔掉。
她三天後下午要回城上學,再過來給姑娘檢查一下,調整一下藥方。
梁老太太千恩萬謝。
姑娘她媽也連忙道謝。
居然沒人問一句,這麼危險的情況,沈南星就這樣處理,真的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她們對她是不是太過信任了。
不過不用多費口舌,也是好事。
再者,她並不想留在這裡守著這位病人。
從房間出來,談小禮同學立馬就抬頭看過來,他面前的桌子上,是一大堆的瓜子殼。
就這么半小時的功夫,這人是吃了多少瓜子!
雖說是自家炒的,那也有火氣呢,再說了,磕這麼多的瓜子,舌頭尖不疼嗎?
秦虎笑著問:「已經好了,沒大礙吧?」
沈南星點頭:「比較嚴重,不過性命無礙了。」
秦虎吃了一驚,但也沒有再多問。
回到車上,談家悅還有些疑惑:「我看著梁奶奶不像是哪裡不舒服的樣子啊?」
秦虎:「可能是外表看不出來吧,只要沒事就好。」
談家悅就也沒再多問。
倒是談小禮,眉頭皺了皺,小聲說:「南南你身上的味道好難聞。」
這是在屋內待的時間有些長,薰染上了捂汗的味道和血腥味,確實很難聞。
秦虎笑了一下:「車窗打開著呢,走一會兒風吹吹味道就散了。」
談家悅還在疑惑:「什麼味道,我咋沒聞見?」
談小禮又說:「不過南南,你再難聞我都不嫌棄你。」
沈南星:「那我謝謝你。」
談小禮:「不客氣。」
說著,他就把手伸進口袋,再掏出來的時候,就是一手的瓜子仁。
一大把剝出來的,胖胖的瓜子仁兒。
談小禮還說:「我把癟的壞的都給挑出去了,南南你快吃。哎不行,你手沒洗,髒髒的。」
談家悅忍不住說:「我先以為三哥要吃,也幫著他剝,誰知道他剝好也不吃,都給裝起來了。我吃的都是癟的壞的!」
談小禮把手上的瓜子仁送到沈南星嘴邊:「南南吃呀。」
沈南星也不嫌棄,低頭在那一堆瓜子仁兒上咬了一大口,這樣大口吃瓜子,確實挺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