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逐漸被黑暗吞沒……
但是身上浮起溫暖的岩光突然就覺得不難受了。
而夢主發出驚恐的叫聲:「玉璋屏障……是魔神的力量,還有龍裔的鱗片,你們到底給我的是什麼東西!!!」
「冷靜下來,尊敬的夢主,只是一隻普通的混種魔獸,是你的眷屬而已。」
「現在璃月的注視已經被引去冰原,你可以繼續準備答應國王陛下的物資……」
「你們當我是傻子嗎!」
「那些夜叉有共感連接,只要讓他想起來,別說是我,你們也洗干脖子等著求死不能吧!」
「所以他不會想起來。」
「什麼?」
「祭司大人打碎了他同族群的聯繫,有命運的金線束縛,而你控制了他的名字,他不會再想起自己是誰。」
「再說,沒有回歸本體的夜叉,不會發揮出完整的力量,夢主又為何要擔心這孩子會失控呢……」
「那就殺了他!」
「倘若孤魂回歸地府,便是送這孩子回去見君父,嘻嘻,一旦那位的權柄被喚醒,上門鎮壓沉玉谷,夢主可切記不要把我們卑微的坎瑞亞供出來……」
「你們……你們……計算我!」
「更準確說,是我們在各取所需,現在用名字控制這個孩子,給他製造一場覆蓋記憶的噩夢……」
……
我的記憶好像被覆蓋過很多次?
魈感覺自己被「失憶噴霧」噴了很多下,但他沒證據。
更重要的是——
「坎瑞亞……」
這個屢次在夢中出現,幫助夢之魔神壓制他的國度,給魈一種很噁心的感覺,就像是被迫吃掉滑溜溜生腦花的噩夢一樣。
好在夢之魔神對他不好,但風終究是象徵反抗的風。
魈之所以反應過來自己失憶了很多次。
是因為近來他逐漸從一個個遺忘的夢中記憶起自己是怎麼被逼急,反向攻擊夢之魔神的了。
魈用了十四年,從夢之魔神口中邪惡的「飛天綠色老虎鉗」,進化成了可恨的「飛天綠色液壓鉗」。
坎瑞亞的使者只能沉默的看著這對硬湊成的「對抗路君臣」,除了出手幫忙壓制外,假裝自己是一個死的深淵法師。
魈:「……」
首先,當時還是打夢之魔神打少了;其次,鍾離先生……鍾離先生好像不是俘虜自己的魔神……
嘰呀。
頭好疼。
有一個答案,讓魈感覺自己突破被打碎的感應連接,馬上就可以抓到重點,他沒注意自己的呼吸已經紊亂,在鍾離身邊陷入一種失控的狀態,幾乎陷入一種夜色未散的蒼茫,認不出此是現實還是夢。
【宿主,小綠鳥有點不對勁?】
「……」
此時夕陽墜在林際,邊緣處映出微微熔化的金,雲層被光線一層層揉開,顏色綿延從赭紅到緗黃,最後薄如綃紗,淡到只剩一線殘影。
大地被這光洗得一時無言,先生金色的眼眸反射出一抹斜陽的沉默,既不喜也不悲,是一種被光籠罩的沉靜,仿佛世間一切都在為一場落幕讓路。
如玉石藏鋒,似高士飲雪。不動聲色之間,看不出有何等情緒。
不過世間一直有很多的遺憾。
父子之道天性也,君臣之義也。父母生之,愛莫大焉。君親臨之,厚莫重焉。故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謂之悖德……
若為人類的長輩,他會因此難過,但是時間不能因此倒退,而他也將踽踽獨行,行於不可回頭的時間之中。
所以要暫且放養孩子們了……
鍾離垂眸,只輕輕嘆道:「想來也是時候了。」
距離魈重新回想起自身,同他的力量連接,回歸族群的時間不遠了。
而書上的風龍粗著嗓子道:「看,我向你保證坎瑞亞不是好東西!」
鍾離道:「所以,我會從那個國度取走命運的織機。」
「什麼時候動手?」
那一刻,鍾離感應到有風一樣輕易的力量第一次試圖連接自己,他笑著將便會本體的小綠鳥抱在自己膝前,安撫自家的孩子。
金眸透過虛空,看向另一個屬於提瓦特的時間點。
留在提瓦特的權柄已然從建木甦醒,徐徐飛入地脈,發出陣陣巨龍的嘯聲。
祂會繼續同高天的契約,放過塵世的魔神,也將召集璃月的軍隊,遵照命運的邀約,以執政的身份發動「魔神大戰」。
「我將親手開啟一個時代,而那個時代也將由我來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