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儀盤中執念被耗盡的那天。】
守護璃月的執念又怎麼會被消耗?無數個太威儀盤,皆是仙力與人力合一,舉天地之威,可轉斗移星的傑作,是沒入層岩的千岩軍最後沉默的方尖碑。
儀盤中至今迴蕩著無數個輪迴的聲音。
黃天之威,五方之神。夜叉種民,共執璣衡。帝敕符命,不得久停……
不得久停……
空中的聲音突然艱難翻了個身,好像帶著鎖鏈的簌簌聲,承認道:【摩拉克斯,你還能堅持嗎?我很想確定你有辦法解決璃月的太威儀盤,可是好像我也幫不到你。】
「無妨,閣下不必相助——」鍾離的神力已經通過法陣「生門」,進入太威儀盤,情緒穩定的答覆:「見證就已足夠。」
祂的形狀在深淵中輕顫。
「如果我記憶中,啟動太威儀盤的口令沒有變化,我自然可以謀取一線生機。」
身後是緊追不捨的深淵,前方是機甲拼死撐開空間的巨手,帶著滿眼的蒼生萬物,鍾離不想死在這裡,也不想現在就死。
他知道太威儀盤和深淵已經形成了一種平衡,所以不能強行拆毀,要以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專注,去找到儀盤的中心,啟動內部屬於「摩拉克斯」的核心權能。
而為什麼鍾離會假設其中保留有摩拉克斯的核心權能?
因為,太威儀盤的啟動口令,在最後一句一直都為——帝敕符命,不得久停。
如果其中的「帝敕符命」,為代指璃月的岩王帝君,那麼鍾離便能以此身同儀盤的核心產生聯繫。並非誇下海口煉化儀盤,而是祂真的在幻境中確定過,自己可以用摩拉克斯的身份去操縱儀盤。
只要無數時光中的記憶,還可以記得,還會認可璃月的岩之魔神。
希望你們會的,祂親愛的孩子們。
祂露出一抹輕盈的信任的笑意。
下一瞬間,鐺——!
神光不要命的揮灑,深淵、輪迴、執念、規則、全部交織束縛在鍾離身上,金眸的目光依舊冷靜,依舊專注,依舊毫不動搖。
徒然金光迸裂,金眸的形狀大面積溶解,裂縫間透出燃燒的神輝,狹長的瞳孔急速收縮。
「死亡執政」的馬甲形態不再完整。龍鱗覆蓋的眼瞼下,表層的金色紋理已經全部剝落,宛如被強酸剝蝕坑坑窪窪的琉璃,微小的裂縫在虹膜表面擴散,如蛛網般侵蝕。
這並非單純的肉體損傷,而是概念性的崩壞。
再接著,眼瞳結構開始解離,光錐匯聚的焦點被拉扯成混亂的光流,虹膜的邊緣因為失衡如被撕碎的晶片。原本緊密排列的神性光粒子無法再維持完整的結構,瞳仁無法聚焦,視線有些錯亂,亦是力量不斷喪失的體現。
咔嚓——
又是一道顯目的裂痕,在祂的眼角蔓延,溢出璀璨的金色神血。神血如岩漿般熾熱,被鍾離很節省的引導,滴落在藍色的封印符文上,符文微微扭曲,如同活物般抽搐,無聲尖叫拒絕岩神氣息靠近。
好似一眾認出長輩的孩子,因為傷害到長輩而驚慌不已。
不要靠近我們了……
帝君啊,我們已經被深淵污染了,我們不想傷害帝君……
這是傷在魔神,痛在魔神的子民!
太威儀盤發出一聲低沉的悲鳴,儀盤陷入絕望的混亂。
法陣調整自身的結構,想要超過魔神破譯速度,自我調整修復,保持絕對的規則封鎖。
但祂慷慨的血液仍在落下,每一滴都帶著金色的輝光,如同流星墜落,已經融合包圍了所有法陣中的刻印,讓其上所有的符文都痛心到抽搐,為祂的光輝讓道,變得馴服純澈。
時間在緊縮,邊界在崩潰,鍾離已經同太威儀盤相連。
魔神能夠感覺到,身後的空間正在被殺回馬槍的深淵抹除,崩潰的盡頭迫近祂所漂浮的最後一片領域。祂的身軀已經開始透明化,金色的神性物質被抽離,輪廓不斷模糊。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是不是要收手跑路。
況且摩拉克斯本神就是個大型貴金生產器,神血等於貴金的權柄流出體外,貴金擁有世界上最強的塑造力量。
祂必須在下很大的一盤棋,才能保住本錢。
故此鍾離鐵著心,控制著自己的權能滲透入法陣,瞳孔緊盯著太威儀盤上高速運轉的符文,祂在改變太威儀盤的核心控制權,讓儀盤依照契約打開核心口令封鎖,向自己臣服。
——咔嚓、咔嚓!
契約的權能隨著擴散向儀盤,依照契約突破進入儀盤法陣的中心,鍾離加大控制核心的力量,讓太威儀盤接受到它的「岩王帝君」如閃電一樣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