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飲月君……」
「結束恩怨的時刻到了……」
對付族內知情的持明,濤然藉口用了龍女年幼,無法封印建木只能讓龍師代勞的藉口,表明他是迫不得已才要服用豐饒建木,以此代替沒用的龍女受罪看守建木。
持明族中追隨龍師卻不明真相的護衛皆當濤然龍師力挽狂瀾,是個聖人,願意為濤然死心塌地、死而後已。
那些為聖人哀傷的護衛也被做成壓制建木從血肉滋生的靈藥。
但現在「聖人」濤然,為了鎮守建木捨己為人的好龍師已經忍不住了。
他必須……他必須在飲月誕生前,徹底吞噬巨龍的胚胎,如蛆蟲那樣從神靈沉默的軀殼間破殼而出!
還差最後一步!
來了,馬上就要到達那個地方了……
濤然感覺全身上下都飢餓不已,叫囂這讓他去食用巨龍最富有營養的粘稠胎液。
豐饒命途脫胎於不朽,卻無法完全闡述不朽的命途。
現在感應到有弱小的不朽遺落子嗣存在,豐饒命途的意志也已經按捺不住,歡呼雀躍起來。
『飯飯,餓哦。』
這是自然界生存法則的真話。
在視網膜中的牢門劇烈震顫後炸裂開的剎那,濤然感到一股冰冷而又古老的波動從門內湧出,猶如被封存千萬年的古海驟然決堤。波濤無聲而浩大,充滿了不可抵擋的力量。他幾乎能夠看到那些無形之水涌流過空氣的痕跡,若不朽留下的漣漪,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捲入其中。
眼中閃過一抹貪婪與瘋狂,濤然沒有猶豫,他舉起手中蛇形蜿蜒的匕首,寒光沿著刀刃滑過,像毒蛇的信子一般吐露著森冷的殺意。
一步躍至牢門之內,迅速鎖定了目標——屬於龍尊的持明卵正靜靜懸浮在黑暗間被枷鎖束縛,龍卵光滑而透亮的表面散發出月白光暈,如同一顆孕育生命的古海巨珠。
混亂中,濤然滿心滿眼都是持明卵內部蘊藏的胎液,那種氣息甘甜而誘人,仿佛天穹之上的甘露,世間最極致的龍尊傳承正靜靜等待著他的到來。
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得逞的笑意,匕首划過空中,準確無誤地刺入了持明卵的表面。
隨著一聲脆響,卵殼被破開,甘甜的胎液宛若銀河傾瀉而出,濃稠得如同流淌的瓊漿。濤然感覺自己用力吸入一口,那股純粹的力量直衝他的四肢百骸,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每一寸都被無盡的能量填滿,像是要撕裂桎梏,突破極限……
「——啊!」
就在這一瞬間,一種刺骨的痛感從胸前傳來,皮肉燒灼的焦味隨之竄入鼻腔。
濤然微微一怔,低下頭,一柄安裝在步離機甲上的雷射劍背面貫穿他的胸膛。混著豐饒金液的鮮血沿著雷射劍的邊緣滴落,脫體便如枯草腐朽。
「金人……竟然違背命令……」
他僵硬地試圖轉身,目光掃向身後。
景元和生有龍角的少年依舊處於步離機甲防禦之外,恍若庭前信步而游,從容的同他對視,像是在為他送葬。
在鍾離和景元眼中,由於龍師一身白袍,兼顧頭上生出建木樹枝做以造型,白、黃、青相間下,此情此景很像竹籤燒烤捅了一根蔫黃的大蔥。
「救我……景元將軍……」
「救我……啊!」
八成新的大蔥抽搐了下,虛弱的倒在地上。
身後步離機甲冷冷注視著濤然,漆黑的金屬外殼如同死神的甲冑,閃爍著冰冷的寒光。
濤然的臉色扭曲,貪婪與絕望在眼底交織,他感到體內剛剛吸收的那股力量正在迅速流失,化作虛無。緊接著,手中的匕首失去力道,摔在堅硬的屏障前,發出清脆的迴響。
——「鐺」!
他不接受自己的結局是如此輕率,冥冥中只聽到景元諷刺的輕笑。
而眼前的持明卵化為水霧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