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說完之後,時間仿佛凝結,像蜿蜒的河流,頃刻就冰封萬里。
小啞巴只是啞,並不是傻,嚇得甩開她的手,連忙拒絕。
被甩開後,畫酒沉默,不再提這件事。
她不能奢求任何人去為她冒險。
或許是怕她生氣,小啞巴離開了,又回來了。
他去而復返,遞來大把香甜的果子,想討好她。
其實畫酒都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值得被討好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啞巴也很孤獨,除了她以外,沒有別的朋友。
畫酒接過一顆,咬了一口,口腔內,脆甜果肉瞬間爆開。
第一次知道,原來魔界還有這麼好吃的果子。
見她喜歡,小啞巴乾脆蹲在她面前,不停投喂,直到畫酒擺手,再也吃不下。
接下來的日子,小啞巴總是不遺餘力逗她開心。
有花開,他采來,細心將小白花別在少女鬢邊。
「好看嗎?」她問。
小啞巴將她的手放在臉上,不帶表情地點頭。
有清晨露水,他也收集,用葉子捧著餵她喝。
路邊逮到只野兔子,小啞巴也不會遺漏,順手抓過來給她作伴。
院子裡,畫酒抱著那隻毛茸茸的兔子,忽然就低下頭流淚。嚇得小啞巴手足無措,慌忙替她擦眼淚,用身體攬住她。
單薄瘦弱的身軀,保護著比他更弱小的少女。
畫酒抬起臉:「把它放出去吧,我不想它被關在這裡。」
小啞巴提著兔子耳朵就扔出去。
這次他明白了,她是不喜歡活蹦亂跳的動物。
小啞巴的活動範圍比較廣,這段時間,魔宮的人都很忙,沒人在意卑微的小啞巴又有什麼突發奇想。
趁著這種便利,他四處尋找稀奇古怪的東西,手藝也五花八門,甚至拉過畫酒的腕,拿出絲帶,要給她編手繩。
因為這個特殊手藝,畫酒開始傾向「他」是個女孩子。
畫酒安靜坐著,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小啞巴的方向問:「你叫什麼名字?」
等小啞巴終於編好手繩,在她掌心寫:「無父無母,沒有名字。」
畫酒沉默,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於是抬起腕,笑著問小啞巴:「什麼顏色的?」
看著少女無神的眼睛,小啞巴寫:「紅色。」
少女彎起眉眼:「我喜歡紅色。」
手繩的編法很奇怪,畫酒從未遇到過,一寸寸摸過,終於找到接頭,輕輕扯了一下,絲帶突然整條散開。
空氣中飄過腥甜氣息,隱約混雜藥草味。
畫酒頭昏腦漲,忍不住蹙眉。
眼前竟然隱隱看見些燭光!
但很快,又回到黑暗裡。
她心底一驚,沒等想明白,小啞巴重新捉住她的腕,耐心幫她編好,順便墜了只鈴鐺上去。
摸到那隻鈴鐺時,畫酒遍體生寒,慌忙問:「哪裡來的!」
她問鈴鐺哪來的。
「院子外面撿到的,很漂亮。」
小啞巴不明白她的恐懼。
畫酒要把鈴鐺取下來扔掉,小啞巴卻累了,抬手按住她,寫下:「明天再取,我重新替你編。」
於是畫酒頓住手。
小啞巴手掌很大,更像個男人的手。
當然,僅憑這點無法肯定,因為常嬤嬤的手掌也很大。
一番斟酌,她乾巴巴問:「你是女孩子嗎?」
良久,小啞巴抓起她的手,貼在臉側,搖頭否定。
好吧,其實性別也不是很重要。
或許是剛才一閃而逝的燭光帶給她希望,畫酒記起,每年這個時節,魔界天域就會有流星群出現。
她高興道:「要是天空出現流星,你就帶著我,我們去院子裡看好不好?」
畫酒出生在神界,那晚有很多流星。
神魔壽命漫長,除去成年等紀念性年歲,基本懶得慶賀。
但畫酒不同。
每次生辰,她總是呆呆坐在草地,撐臉看那些流星划過夜空。
眼前情景帶給她錯覺:要是那些流星不再往下墜落,而是倒著飛回天上,或許她也能回到出生那晚,感受久違的溫暖。
沒人關心她稀奇古怪的想法。
因為她和青瑤同一天生辰,每年這種時候,大家都陪在青瑤身邊,她只能一個人坐著,孤伶伶欣賞那些清冷墜落的星。
只是今年有些糟,連流星也看不見了,只能央求小啞巴替她留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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