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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赤蓮待的地牢有所不同,畫酒身處的石牢,修建在地面。
但相同的是,這兩處地方都被法陣覆蓋,即便無人看守,也別想跑出去。
更何況,石牢外面還有侍衛。
石牢里只有一扇很小的窗子,修得很高,投進來微弱的光。
四周黑色法陣無聲流動。
陰暗環境中,畫酒腦子昏昏沉沉,肩上還在痛。
不過好在不吐血了。
沒人提審她,她就安靜抱住膝蓋,坐在地面乾草上。
發呆半晌,終於想清前後因果。
「為什麼就是不願意放過。」
無人之地,她喃喃自問。
明明她已經決定離開,不和青瑤搶了。
但青瑤不願意給她留活路。
畫酒攤開掌,借著微光,瑩白掌心中,出現一枚鮮紅珠血——這才是赤蓮給她的。
她本想著,帶走珠血,宴北辰就不會再有危險。
可笑的是,赤蓮根本沒把真的給她。
而青瑤利用神心,控制她去刺殺宴北辰。
或許青瑤壓根沒指望自己能成功,只是單純想讓宴北辰厭棄自己。
最好借他之手,解決掉她。
能猜中這些,實在是因為畫酒太了解她。
可即便猜到,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畢竟眾目睽睽下,刺殺宴北辰的人是她,而不是無辜的青瑤。
任她再怎麼狡辯攀扯,也不過惱羞成怒的栽贓陷害。
幽暗環境壓抑又窒息,可畫酒感受不到——她已經徹底絕望了。
最後的希望破滅,意味著,她再不可能活著離開魔界。
甚至自暴自棄地想,反正都要死,不如死在劫雷下,還能幹淨些。
念頭剛冒出來,畫酒就反悔。
算了,劫雷打在身上好痛,她再也不想生生領受一次。
可宴北辰的手段也令人害怕,說不定也把她切碎,丟去餵赤蛇。
想到這裡,畫酒難過極了。
她不想死,她想活下去。
但沒人會來救她,她只能時刻等待死亡降臨。
不知過去多久,牢欄外,走道傳來窸窣動靜。
畫酒靠坐在角落裡,抬起臉,沒想到第一個等來的不是宴北辰,而是青瑤。
看見是她,畫酒重新垂下腦袋,不想多看一眼。
青瑤走到牢欄前,明知故問:「畫酒,你在等誰啊?」
畫酒無話可說。
她不等誰,等死。
「不會是在等宴北辰吧,那你可要失望了。」
青瑤掩唇輕笑,「這幾日我病了,他很忙,不會來這裡。」
隨她怎麼說,畫酒打定主意不接話。
等她待得無趣,自然會離開。
然而她低估了青瑤的耐心。
青瑤繼續說:「他雖然不想來,但身為姐姐,我卻很擔心你,想來看你。」
「我來謝謝你,你養的芙染花,我用得很好。」
她以極輕的語調,拋出令人崩潰的話。
畫酒原本以為,沒有什麼可以激怒她。
但她想錯了,青瑤總是能輕易拿捏住她最在意的東西。
「你說什麼?」
她艱難開口,甚至希望是自己聽錯。
「你知道的,我身體不太好,總是心悸難安。」
青瑤掩住心口,神色脆弱,「自你出事,我總是牽掛,引得舊病復發。」
「尊上擔心我,特意從神界接來醫師,為我醫治。」
她開始歉疚,「可醫師說,還需要芙染花做藥引。魔界可找不到這種花,幸好你院子養著一株,尊上就命人拔來,給我入藥。」
這話半真半假。
青瑤奄奄一息時,她身邊侍女主動向宴北辰提議:「尊上,表姑娘院裡,不是就養著一株嗎?」
宴北辰下意識拒絕,準備去神界尋找別的芙染花。
雖然難找,但總能找到。
緊要關頭,青瑤的病忽然加重。
醫師說,再拖下去,會有性命之憂。
權衡之下,宴北辰就命人去把花摘了。
可青瑤掐頭去尾,只把結果添油加醋說出來。
聞言,畫酒再也說不出半個字。
她準備離開魔界時,沒有帶上芙染花。
不是不在意,而是因為知道,她養不活它。
只好寄希望於宴北辰遵守承諾,別把花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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