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巫樗的命令實在躲不掉。
這次前往魔宮途中,畫酒嗅到不同尋常的氣息, 只見一長列侍女,捧著各色托盤,浩浩蕩蕩往前行去。
畫酒拉住一個侍女,好奇詢問:「這是要送去哪裡的啊?」
她一眼就看出,侍女托盤上奉著的,是神界才有的仙材珍寶。
其中大部分仙草,都具有安魂愈疾的功效。
是她最熟悉的氣息。
光是靠近,畫酒都覺得遍體暖意,舒服到不想離開。
侍女低眉回答:「表姑娘,這些是三殿下吩咐,送到長鸞殿的。」
長鸞殿,青瑤住的地方。
畫酒怔然鬆手,侍女逃也似的溜走。
難得的溫暖就這樣離她遠去。
心中泛出很奇怪的感覺。
宴北辰似乎從來沒在意過,她需要什麼。
而青瑤來了不到兩個月,與宴北辰相處時間更是寥寥。
即便這樣,他還是敏銳發覺她不習慣魔界,發覺她怕冷,特意找來仙草,送去長鸞殿。
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青瑤一來,就得到他所有的偏愛。
畫酒搓了搓雙臂,感覺前所未有的寒冷。
她也很怕冷,可沒有人在意。
記憶中,宴北辰從來沒關心過,她怕不怕冷。
原本畫酒想,宴北辰淡漠,是因為他本性如此,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既然都是一樣的,那便不用心態失衡。
直到她見到,他真正上心對待別人的模樣。
打破她所有幻想。
畫酒忽然好累,全身力氣都被抽走。
她抱住膝,緩緩蹲下去。
像朵已經開傘的蘑菇,發現外面的世界不像想像中那般美好,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再也無法忍受。
蘑菇毫無應對辦法,只好重新抱攏自己,企圖縮回泥土裡,縮回生命本源,心中最安全的地方。
可她既不是蘑菇,也找不到真正安全的地方。
只能獨自面對糟糕的現實。
*
日子飛逝,很快來到巫樗和青瑤的婚期。
天陰沉沉的,畫酒抬頭望了一眼,是快要下雨的前兆。
魔宮三百殿鼓樂齊鳴,檐下垂著紅燈籠,喜慶至極。
喜娘領著侍女,滿臉喜色,捧著華麗婚服,踏入長鸞殿。
人群進去沒一會,裡面就傳出穿透耳膜的尖叫。
「新夫人去哪了?!」
喜娘表情誇張,臉上的白粉簌簌往下掉。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女對視一眼,猛然跪下,雙掌交疊壓地,以額觸之,驚恐道:「奴婢們也不知道,晨時夫人說不許打擾她,把我們趕了出來!」
喜娘扶額,快嚇暈過去。
帶著人把長鸞殿裡外翻了個遍,也沒看見青瑤半個人影。
「完了。」
喜娘萬念俱灰,跌進身後的座椅,徹底癱軟。
巫樗那邊還在等新夫人。
四方來賓見證下,遲遲不見青瑤身影,巫樗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隨手指了個侍從:「去看看長鸞殿那邊怎麼回事!」
「是!」
侍從埋頭正要跑出來,卻撞見更為慌張的人,兩人一碰頭,雙雙跌倒在地。
來人搶先跪行到巫樗面前,顫聲指著外面說:「稟……稟魔尊,外面……外面,三殿下把青瑤夫人劫走了!」
聽完這句,在場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反觀巫樗,臉色直接冰封住,不能更難看。
「你說什麼?」
巫樗怒目圓瞪,一腳踹翻面前侍從。
心頭暴戾之氣翻湧。
他聽信宴北辰的話,這些日子裡,已經把體內餘毒悉數提起,就等拿青瑤來解毒。
如同森林中埋著火種,為了消除隱患,盡數點燃,只等甘霖撲滅。
這種關鍵時候,竟然有人說,宴北辰給他來了招釜底抽薪?
巫樗氣瘋了,提劍就追出去。
追了兩步就停下——宴北辰已經停在外面半空,等他很久。
看見黑衣青年時,巫樗掂量一番,怒氣瞬間消減下去大半。
半怒半笑問:「老三,你這是想幹什麼?」
他想給宴北辰最後一個機會。
只要交還青瑤,當眾認錯,那他可以既往不咎。
沒料到,宴北辰不接台階:「父親看不出來?我改主意了,不準備把人獻給你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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