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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她身後揚起一道懶懶的聲音,「不得了,這頭白眼狼誰養的,怎麼跟我家長命長得一樣?」

畫酒沒敢回頭,聽著聲音由遠及近。

不用回頭也知道,那聲音是宴北辰的。

來人站在她身後停了片刻,或許只是她緊張的錯覺。

他很快越過她,走到長命跟前。

聽見宴北辰聲音那一刻,長命就乖巧收好舌頭,耷眼低下腦袋。

宴北辰走近拍拍它的頭:「這麼殷勤?那你去送。送完人,正好不用回來了。」

長命聽出他要趕它走,頓時蔫巴,哼哼唧唧,四足跪伏,表明它的堅決立場。

宴北辰沒再管這牆頭草,轉身離開了。

沒有長命攔路,畫酒鬆了口氣。

她跟在伐弋身後,乘坐另一頭追雲獸,日行十萬里,在日落前趕回王城。

*

比起陌生的地方,畫酒還是更喜歡待在熟悉的小院。

她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這種久處的熟悉感讓她覺得放鬆。

這是獨屬於她的小世界,不會被外人打擾。

溫緩的日子如水淌過,包容她的每一寸喜怒。

呆在這裡,畫酒不覺得無聊。

她種了小半院的花。

可魔界嚴酷的環境,並不適合這樣嬌弱的生命。

畫酒養的花,沒有靈力維持,總是過不了冬。

無論她有多少耐心,可那些花就是會死去。

畫酒的花。

春生,冬死。

魔界的冬天並不會下雪,但對畫酒而言,一年四季都是寒冷的。

這裡不適合養花,更不適合神族居住。

畫酒感受到的寒意,是滲入骨頭縫裡的冷,仿佛與生俱來的恐懼——發自靈魂的抗拒。

穿再多衣服都沒有用。

那種冷,就像魔界對神族人無聲的排斥。

但畫酒習慣了。

她慶幸自己比那些花堅強些。

要是一起死在冬天的話,來年春天,就沒人有閒心播種它們了。

關於宴北辰的事,畫酒還是有些在意。

有意無意地探聽下,她終於解開疑惑。

原來常嬤嬤以前是蘿靈殿下的貼身侍女,而宴北辰小時候,就是蘿靈殿下養大的。

這樣算起來,常嬤嬤也算養過宴北辰。

不知不覺,小半年時間過去了。

畫酒幾乎淡忘韓州一行的陰影。

她如往常般蹲在小院澆花,突然頭頂晴日被烏雲遮蓋,投下來一大片陰影。

畫酒疑惑抬起腦袋。

只見牆頭翻上來一個青年,擋住她身前不怎麼暖的慘白陽光。

猝不及防,她遙遙對上那雙漂亮銳利的眼。

畫酒鬆手,水壺打翻在地。

「你……你怎麼……」

她驚慌站起啦,後退兩步。

想問宴北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以這樣奇怪的方式。

見狀,牆上青年也不著急下來,站在牆頭,居高俯視著下方的人。

微風揚起他的玄衣,金色長命鎖泠泠作響。

他的視線自然地落在少女瘦削的肩上,好像一捏就能折碎。

宴北辰輕笑:「表妹怎麼回事,連聲表哥也不會叫嗎?還變小結巴了。」

面對他的取笑,畫酒半氣半羞,晚霞紅了面頰。

她叫了聲表哥。

宴北辰跳下牆頭,步步逼到她面前。

他低下頭,面容晃眼,半開玩笑道:「我父親正準備找我麻煩呢,來見你,自然不能走尋常路。」

牆外一聲響嚏。

畫酒抬起眸,對上長命那雙剔透的青藍色瞳孔。

隔著高牆,它探出腦袋,不好意思地彎彎眸。

看吧,連長命都懂,沒有允許,不可以隨意進入姑娘的院子。

哪怕挨揍,也只願意留在外面等人。

不像宴北辰,連路都懶得繞,踩著長命,翻個牆就進來了。

畫酒微愕,不安問:「表哥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特意來一趟,總歸不會是突然想起還有個表妹,順道來看看。

宴北辰也懶得客氣,盯著她的眼睛,直截了當:「來娶你當夫人。」

「……」

微風好像靜止了。

院裡的花都整齊豎起耳朵,聽著這方動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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