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游才不吃他這一套,只是重複:「你怎麼了?把攝像頭打開。」
喻越樂不知道為什麼身體都在發痛,精神思維卻變得有點飄飄然的舒服。
莫非自己已經燒到一定程度,要產生幻覺了嗎?
喻越樂東想西想,也不忘回復刑游:「我沒怎麼,真的在睡覺。」
刑游似乎有點生氣了,頓了幾秒,一字一字地喊他全名:「喻越樂。」
喻越樂瞬間有些不寒而慄,好像回到小學犯錯被家人發現直呼全名的時候,立馬屈服了,將床頭燈打開,眯著眼適應了一下光源,又慢吞吞地挪起來靠著牆坐在床上,被子全扯起來蓋到下巴上。
窸窸窣窣好一會,他才又拿起手機,講:「好了好了,打視頻。不要生氣。」
撥打視頻過去的時候,喻越樂發現已經是英國時間凌晨兩點多了。
自從上次可露麗事件後,兩個人已經四天沒有再打過電話或者視頻。
因此刑游的臉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喻越樂幾乎有一瞬間的晃神。對方的背景應該是某個辦公室,刑游穿著正裝,微微低著頭看向鏡頭,眉頭很緊地蹙著,嘴角也向下耷拉著,不高興的情緒非常明顯。
喻越樂往被子裡縮了縮,想,誰又惹他了。
很快答案就被揭曉了。
刑游語氣很生硬地,帶了些氣憤似的質問喻越樂:「喻越樂,你自己生病了你知道嗎?」
喻越樂也是個嘴犟的,這個時候下意識地昂了昂頭,講:「我當然知道啊!」
他說:「我有點發燒,但是剛剛吃過藥了。」
那一瞬間刑游感覺渾身的血都倒流著往頭上沖,氣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緩了半分鐘才開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你生病了還想瞞著誰?你想自己一個人扛?現在發燒了吧,幾度?」
喻越樂渾身痛的難受,還要這樣被態度強硬地質問,一下子眼睛就有點紅,不自覺地撇了撇嘴,眼睛水汪汪地望著屏幕,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乾脆不講話了。
刑游一看他的表情就很沒辦法,立馬服了軟,好聲好氣地講:「對不起,剛剛語氣太重了,你現在還好嗎?」
喻越樂立馬像小孩一樣提高了些音量控訴:「很難受!」
刑游頓了頓,把語氣又放緩了一些,好像找到了同生病期間喻越樂溝通的竅門,問:「我們現在來量一下體溫好不好?」
「現在嗎?」
「對,體溫計在哪裡呢?」
「就在我房間的桌子上。」
「那你先量一下體溫,再告訴我現在多少度,可以嗎,越樂?」
喻越樂抬起頭,看了一眼屏幕那邊眼神溫柔的刑游,很不好拒絕,只好答應,將手機放到一邊,起身去桌子那頭拿溫度計。
他買的是口溫計,在嘴裡含個三分鐘就出結果了。
喻越樂從嘴裡拿出來看了看,有點沉默,想了想,回去縮回被子裡拿起手機,對刑遊說:「退燒了。」
刑游笑了笑,說:「是嗎,多少度?」
喻越樂說:「三十七度八。」
刑游盯著他好幾秒,笑容慢慢放了下來,語氣平平地威脅他:「喻越樂,如果你再撒謊,就別想吃我做的飯了。」
好吧。喻越樂幾乎是瞬間投降了,講:「三十九度二。」
說完很心虛,不太敢看刑游的神色,很怕又被罵。
結果刑游只是嘆了一口氣,靜靜地看了喻越樂好幾秒,最後居然勸他睡覺休息。
喻越樂有些驚喜,問:「我可以睡覺了嗎?」
可以了。刑游放他一馬,講:「你先睡一會,緩一緩。現在燒成這樣也沒力氣,跟我聊天豈不是也很難受。」
喻越樂倒誠實:「跟你聊天就沒那麼難受了。」
呆呆的,腦子一團漿糊的時候和喝醉一樣,話不經腦子就說了出去。
不知道哪個字取悅到了刑游,他聽完很輕地又笑了笑,說:「謝謝。」
「不客氣。」喻越樂反而問他,「可是我沒有退燒藥,睡一覺起來就可以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