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裡大多都是吃的用的,許琛把東西都裝進後備箱,才回到駕駛位。
以往張婕和許家承一起過來,也會帶些吃的,一聲不響地送到他家裡去,但因為許家承和肖詳禮的關係一向差勁,所以許家承一般連家門都不進,兩人也經常在他回家之前就匆匆離開。
「爸…他沒來嗎?」許琛啟動車子往回開,一邊思索著該如何向張婕解釋,一邊開口問道。
「他今天和那幫老朋友釣魚去了,」張婕笑著說,「阿姨上周也正式退休了,現在是兩張老臉在家裡轉悠,都轉悠煩了。」
許琛有些慚愧,要不是張婕提起,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
「抱歉啊阿姨,」許琛說,「要不你們什麼時候上來,我訂個餐廳,一家人聚一聚。」
「我們都知道你忙。」張婕體貼道,「不過也確實該聚一聚了,小珏那孩子最近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電話都很少給我打。」
「可能是談戀愛了吧,吃飯的時候問一問他。」許琛笑道。
「那你呢小琛。」張婕話鋒一轉,「打算什麼時候把現在的身邊人帶來給我們見見?」
同盛小區公寓。
張婕跨進門,打開鞋櫃換鞋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兩雙款式相同的男性尺碼的拖鞋。
諸如此類,這房子裡兩人生活的氣息隨處可見,許琛有些遲來的尷尬,把東西提進廚房。
張婕掛好了包,穿上圍裙,很快也走進廚房忙活。
牛腩切塊、焯水,並蔥姜翻炒,最後加水,燒至沸騰,又放了白蘿蔔。不一會兒,公寓裡便飄起一股鮮鹹的香氣。
許琛站在水池邊,看著鍋里汩汩冒泡的湯,有些失神。
「你只把事情告訴小珏,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個性子,是能藏得住事的嗎?」張婕往勺子裡加了幾味調料,伸進湯鍋里攪了攪,繼續道:「他不敢和你爸爸說,就把事情一股腦倒給我。」
許琛苦笑著搖了下頭,也覺得自己在這件事上思慮欠妥。
「你這兩天總發消息問我雞湯怎麼煲好、排骨湯怎麼煲好,我還能不清楚嗎?」張婕蓋上湯鍋的蓋子,回頭半嗔怪半疼惜地看了許琛一眼,猜測道:「是怎麼回事,人是生病了嗎?」
許琛點了點頭,「出了點意外,受了點傷。」
「不嚴重吧?」
「不嚴重。」
張婕得到答案,放下心來,於是開始好奇起更多的信息,「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什麼工作的?」
許琛一時語塞,好半天才答道:「他…還在上學。」
「這…」張婕剛剛觀察了這家裡一些明顯不屬於許琛的東西,也猜到對方可能比許琛要小,但屬實沒想到小這麼多,於是嘗試著問,「研究生?」
許琛有些冒汗,「本科。」
如果說和許珏一樣年紀,才更是令人震驚。好在徐婕沒再往下問,用毛巾擦了手,十分慈愛地看著許琛,「你爸爸那邊,我知道你不好開口,找機會我和他說。」
許琛在原地愣了愣,心口流過一股暖流。
他年幼失孤,父親也因為他執意與肖詳禮結婚同他有了隔閡,但張婕自從來到這個家,給他的關懷和愛護從不比許珏少,還一直在其間調和。
「謝謝。」許琛由衷說道。
張婕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傻孩子,謝什麼,我和你爸都只想你過得好。」
私立醫院單人病房裡,廖以辰看著床邊被大衣、圍巾、墨鏡、口罩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要看不出性別的人,挑了挑眉。
「你是閒得沒事幹了,跑這裡來?」
女人抬手從臉上摘下墨鏡和口罩,露出一張沒有化妝,但走出門估計能把整條走廊的人都吸引過來的家喻戶曉的臉。
「本來十二月初要進組拍的一部戲,被何茗突然叫停了。」施黎擺弄著墨鏡的鏡腿,倒也看不出焦急和惋惜,淡淡道:「她應該是有所察覺了,臨時換人,是給我的警告。」
廖以辰冷笑一聲,「那她這反應未免也太慢了。」
施黎走至窗邊,動手拉了拉窗簾往外看,「她現在還限制了我的行動,24小時找人盯著我,今天要不是藉口陪我母親過來複查,還真見不著你。」
「她限制不了你多久的,」廖以辰開口道,「丁家的項目一崩盤,何茗挪用公司資金私自給丁奇文投資的事情就要曝光,到時候牽扯出她利用你擬陰陽合同,偷避稅款的事,夠她吃一壺的。」
「我知道,到那時何源升還想包庇她,也是不可能的了。」施黎轉回身輕靠在窗邊,面有憂色,「可時間拖久了,我怕會有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