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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阮正業來說,一個公侯世家的貴公子,竟然說出口要立奴婢為室,這簡直就是荒誕至極,讓他不禁要懷疑自己兒子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

「你再說一遍?」他雙目圓瞪,威脅道。

「即便要娶別人,江家表弟,孩兒也不敢問津。」阮珩乾脆如此說了。

阮正業實在沒想到阮珩會提出這樣的異議,在他眼中,這次的事情不過是太太答應江家那個過分的打胎要求後,一時不穩做得太過了。

其實大家只要各退一步,老爺自己再和和稀泥,太太跟魏月融還是可以和平共存,而江亭跟阮珩的親事仍然是一門好親事。

至於松雲嘛,他是死是活、腹中孩子保不保得住,這根本都沒被老爺放在心上哪怕一瞬。

讓這些芝麻綠豆的狗屁矛盾快點過去,使阮家先集中精力應對大公子的婚事和接下來的朝局風波才是正經事。

可是阮珩竟因為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提出悔婚的想法。

阮正業怒火攻心,抄起手杖來,又死命往阮珩身上砸了好幾下。

「你這個不孝的孽畜!孽畜!你巴不得你爹娘早死是不是?」

阮珩吃痛,但咬死了沒出聲,只是倔強的挨著,並沒有一絲認錯求饒的意思。

「你回家這麼幾個時辰了,難道沒聽說你哥哥的事?咱們家,咱們阮家的天都快塌了!你腦子裡就只有你房裡那個小玩意兒,沒出息的東西!」阮正業氣狠了,打得很用力,自己都喘了起來。

可是阮珩一點都沒有動搖,他說:「我要是連一個松雲都護不住,還能有什麼出息可言,對阮家還能有什麼用?」

阮珩是聽說了大公子被指婚給幽王世子的事,但他不明白這跟他娶不娶誰有什麼關聯。

「有什麼用?阮家上下,你哥哥,你母親,都盼著你做官,在皇帝面前得臉,將來給你可憐的哥哥撐腰呢!」

老爺用手杖篤篤地敲著地板,他真想敲敲他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就算不看在你母親的面上,你哥哥,他可沒虧待過你吧?你怎麼就不替他想一想?」

阮珩明白了老爺的意思。

老爺之所以對自己和江亭這門親事也如此滿意,主要還是因為江家在官場的勢力大,不僅阮珩的舅舅也是未來的岳父在學政任要職,就連他外祖父江家老太爺,如今也身居高位。

更不用說千頭萬緒的人脈了,在老爺眼裡,這些都是阮珩日後飛黃騰達的根本。

可是在阮珩眼裡,自己日後發達與否,看的是自己的本事。

「那跟娶表弟有什麼關係,難道沒有外祖和舅舅,我還做不了官了?」阮珩反問道。

阮正業卻冷笑了一聲,道:「要是沒有你舅舅,你以為你那個經魁的功名是怎麼考上的,你覺得就憑你那半肚子的紈袴文墨,能拚得過那些成百上千寒窗十年的學子嗎?」

阮珩怔在當地。

跟老爺對峙了這麼久,阮珩一直理直氣壯,如今聽了這兩句話,倒讓他的心腸涼了半截。

隨之而來的,是氣憤。

原來果然如此。

其實月前科考放榜後,阮珩心中就有些疑竇。

他想,自己的文采雖然屢受先生讚揚,在世家子弟中也屬前列。

可是,他自己在外也結交了不少考生,知道人外有人,那些比自己天資更高,卻苦讀幾十年未曾中舉的也大有人在。

若說自己能僥倖上榜,倒是可能,但能考上經魁,幾乎位在榜首,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原來,背後竟然是舅老爺幫了忙,他在阮珩不知情的時候,已經在為他將來的賢婿鋪路了。

阮珩心中頓感灰暗。

他寧願憑自己的能力科考,知道自己的真實斤兩,對他來說,要比一份浮華的功名紮實得多。

阮珩雖為世家子弟,但向來厭惡門閥黑幕,科舉舞弊,更是讓他極為不齒的齷齪之事。

在貧寒學子的面前,他一向未曾自傲,反而種種接濟,與在東林書院裡也與他們同吃同住,從來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貴重而自矜自傲。

可是,誰能想到,他自己早已躺在齷齪的黑幕之上,躺在那些貧寒學子一輩子盼不到的功名之上了。

這讓阮珩噁心、慚愧,往後,他還有什麼臉去見往日一起高談闊論的同儕們呢?

那些與他互相引為知己的貧寒學子,如今都該唾棄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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