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過了。」阮珩卻說,又道,「我給你洗吧。」
「啊?」松云為難起來,「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轉過來。」阮珩說。
松雲便轉過身去,背部就幾乎貼著阮珩的胸口,他的後頸也完全暴露在阮珩面前,阮珩的雙腿就在他的身側,好像將他環在了自己的領地一樣。
「閉眼。」阮珩說。
松雲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響著,他閉上了眼,感覺溫熱的水流從自己的頭頂落了下來。
*
不知是不是熱水的作用,松雲覺得這次彷佛順了很多,自己也不像往常那樣覺得難以承受,還莫名地覺得有些快慰似的,看來嬤嬤說的是對的,這種事,只要適應了就會好起來的。
不過,話雖如此,松雲還是疲累得不行,到了最後,都是全憑環著阮珩的脖子才不至於淹進水裡去,最終還沒等出浴桶,就伏在阮珩的身上睡著了。
阮珩將迷迷糊糊的松雲細細擦乾,又給他裹上寢衣抱到了床上。
松雲的臉被熱水泡得紅紅的,有些胡言亂語地說著夢話,阮珩聽了半天才聽清楚。
他說:「少爺,你怎麼好像比我還會伺候人呢,你……好厲害……呼……」
阮珩有些哭笑不得,將他塞進被窩,便讓他好好地睡了。
回頭到淨房去,阮珩看了看屏風外面。
方才的動靜,還是讓阮珩覺得有些可疑,內宅里的事情,他是懂得的,有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公案,最初都源於那一點反常的動靜。
阮珩看了看,沒發現什麼東西,他看見他換下來的衣服還搭在屏風外面,由於松雲方才也進去了的緣故,小丫頭們並不敢進來打擾。
此時淨房內外都沒有人,阮珩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發現什麼古怪。
地板,屏風,水桶,巾帕……好像都並沒有什麼異常。
難道真的只是某個冒失大膽的丫頭,想趁阮珩洗澡時偷偷進來碰個運氣?
阮珩把自己的衣服拿了下來,又用手摸了一遍。
在一件裡衣的夾層裡面,阮珩發現了一個不明顯的突起,他輕輕將衣服翻過來,用手伸進去一探,便掏出來一件東西。
淨房裡昏暗,阮珩湊近了燭火,只見自己手中的是一枚從來沒見過的、扁扁的瓔珞香囊。
第23章
第二日一早,阮珩出門上學前,將一個木盒交給松雲。
阮珩很有些謹慎地在木盒上貼了一條封簽,交代松雲讓他直接拿給魏月融看,不要給別人看見了。
看阮珩的表情,松雲就知道這事有些干係。
松雲還從沒當過這樣要緊的差事,有些惴惴不安,但又有些興奮,認真地記下了阮珩交代的每一句話。
於是,松雲去貯月軒的路上,索性都沒跟別人說話,連旁邊的玉棋跟他搭腔,他都只是嗯嗯了幾句,便一味地往貯月軒走。
到了貯月軒,時間還早,魏月融都還沒從太太的房裡回來。
小丫頭請松雲進去在廳堂里等,松雲說不了,就固執地坐在廊前能看到院門的地方,手裡攥著阮珩給他的小盒子,靜靜地等著。
四周的丫鬟婆子見他這副樣子,都覺得奇怪又好笑,竊竊私語著。
魏月融剛一回來,還沒等小丫頭回話,松雲就跑過來了,徑直拉著魏月融進了內室。
魏月融見他這副反常的樣子,心中覺得好笑,但還是清退了下人,又聽松雲的關上了內室的門。
松雲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把那隻小盒子放在矮几上。
「少爺讓我拿這個給你看,問問你知不知道這是誰的。」
把盒子打開,只見裡面,是一個繡著萱草圖案的淺碧色小香囊。
魏月融心下有些奇怪,阮珩向來很少派人跟他互通消息,更別說傳遞物品了,總不過是怕太太的耳目。
不管太太對他二人的血脈之情如何心知肚明,但面子上若是露出來一星半點,太太都必然是要翻臉的。
就連阮珩回來之後送他的那一枝山參,都是輾轉託了白嬤嬤送來的。
如果不是要緊且急迫的事情,阮珩不會給魏月融送來這個,更不會臨時派松雲來。
魏月融拿起那個香囊,皺著眉頭想了想,覺得眼熟,但終究未曾想起來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