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欒浮秋也從馬車內露出頭來。
司羽跟欒浮秋兩人視線相對,幾乎同時就黑了臉,眼底對對方的不喜是人就能看出來。
對於這個讓自己如同活死人般好幾個月,並且廢了雙腿的罪魁禍首,司羽恨不得將欒浮秋的肉剁碎做成肉餅吃下去。
而欒浮秋對於這個在傳言裡即將跟燕齊締結婚約的人,也恨不得殺之為後快,讓他分毫都不能出現在他和燕齊的視線中。
燕齊對於前後兩人都不想搭理,更對他們之間勢如水火的氛圍一點兒都不感興趣,一句話也沒多說,直接抬步進了客棧。
還站在門口的頂著司羽救命恩人的頭銜,實則是廢了他雙腿的祁·真兇·疏看了看三人,遮掩般的抬手擋了擋壓了半天都沒壓下去的笑,跟著燕齊進了客棧。
看來這好戲比他料想的來的早,也來的多一些。
「久聞越皇大名,今日得見,未曾想到竟有如此弱柳扶風讓人心憐的風姿,恐怕是個男兒見了都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司羽上下打量了一眼欒浮秋,言語間的戲弄隨意半分都不掩飾。
欒浮秋除了最開始看他的那一眼,之後的目光落都沒落在他身上,對他的話更是恍若未聞,信步般的向著客棧內走去。
只是在跟坐在輪椅上的人擦身而過的時候,腳步一停,薄唇微啟道:「兩條腿都無用了,想必第三條腿留著也是擺設,可千萬要防得緊一些,不然朕可是忍不住就要幫你把這多餘的給除去了。」
司羽被刺到了痛處,面色越發陰沉,眼神利的更像是要在欒浮秋身上剜出塊肉來,但對方抬腳便走遠了,他卻連追都無法,而這都是因為這個人,想到此他怒意更盛,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目光里滿是殺意。
晚膳時,燕齊和祁疏跟之前一樣坐在大堂里吃。
兩人前腳剛坐下,凳子都還沒焐熱乎呢,後腳司羽就過來了。
燕齊沒說話,祁疏倒是熱情的緊,不僅笑聲打著招呼,還體貼的把其中一個凳子挪到一邊,給司羽的輪椅騰地方。
菜還沒上全,多日一直都沒跟他們一同用膳的欒浮秋也過來了。
祁疏一視同仁的跟欒浮秋也打了招呼,無視燕齊的冷眼,站起身來給人讓位置坐下,他自己走到了燕齊對面,然後把碗筷也給移了過去。
待欒浮秋坐下後,祁魚鹽巫疏便沒再繼續開口,桌上瞬間就變得沉默了起來。
左邊坐著司羽,右邊坐著欒浮秋,對面的祁疏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打趣看著自己,燕齊只覺得這個凳子硌人,硌的他食慾都不剩多少了。
「三年前,我跟燕將軍就曾在這裡遇到過一次。」司羽側頭帶笑的看向燕齊,「不知燕將軍可否還記得?」
燕齊自然是記得,開口就是讓他幫忙上樓的可是也不多見。
「別叫我燕將軍,你換個稱呼。」
司羽聞言一愣,繼而道:「那……我直接稱呼你燕齊?」
燕齊隨意地點了點頭,只要不是燕將軍就什麼都行了,周圍這麼多人他聽著實在是彆扭的慌。
這一番話聽在欒浮秋眼裡,卻是以為兩人關係親密,甚至準備更進一步,想到兩人的婚約,他眼神不禁沉了些。
「越皇臉色好生難看,可是身子不適?若是不爽利的話,不若還是上樓先休息吧。」司羽目光落在欒浮秋臉上,語氣關心,然而不僅面上毫無關心之色,反而帶著些讓人牙痒痒的造作感。
欒浮秋直接半點兒反應都沒有,像是沒聽到他帶刺的話。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空氣靜寂的像是要凝滯一般。
燕齊沒興致圓場,祁疏也沒開口,手上拿了杯茶湊在嘴邊暗中看著桌上幾人的神色,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著。
附近的幾桌在熱鬧的說著話,只余他們這一桌人坐的不少卻是沒個說話的,安靜的有種割裂感。
若是平常,燕齊跟祁疏兩人就算是只吃飯不說話也不會有半分不自在,但眼下出現了兩個多餘的,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盤的人,坐在兩人目光中間的燕齊此刻是真的沒了胃口。
他皺起眉,然後就對上了祁疏看著戲一般彎起來的眼睛,立時就狠狠地瞪了對面的人一眼,接著他一句話沒說的就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剛張開口準備要說話的欒浮秋,還未發出聲就見身旁的人猛地起身離開,一時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難受的厲害。
「越皇想說什麼?燕齊不聽,我聽著呢。」司羽嘴角的笑難掩得意,語氣故作親昵,帶著像是跟燕齊一家人一般的熟絡。
祁疏的目光倏地轉移到了欒浮秋身上,極具興趣的看他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