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寬手裡還捧著聖旨,鄭重的將聖旨放入一個長條的漆盒內,再轉交給宋錦,「錦兒把聖旨放好了,等回去徽州供奉到祖堂。」
「好的,爹。」
宋錦將聖旨接過。
正好找到理由似的,她捧著裝聖旨的盒子就離開。
秦馳目送宋錦離開。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這才不舍地收回視線。他知道這是宋寬有意支開宋錦,估計是有話想私下跟他說。
「岳父近日身體如何?好些了麼?」秦馳側目正好撞見宋寬打量的眼神,抬手示意宋寬坐在上首位。
「托郡王的福,好多了。」
宋寬沒有坐上首的位置。
選擇了次首位。
在他以為秦馳會坐到首位,沒有料到秦馳選擇了坐在客座。
宋寬心裡舒坦了些許,「聽說錦兒和郡王已經和離,日後莫要再稱呼我為岳父,這樣容易引來他人誤會。」
「是我冒昧了。」
秦馳語氣有些複雜的說道,「我和錦兒成親多年,沒想到今日第一次叫您岳父,還可能會變成最後一次。實話說,這並非我所願。」
宋寬認真地聽他說話。
秦馳又道:「是錦兒執意要和離,我不想和她鬧僵,更不想壞了我倆的情分,才會暫時應下,其實當天我就後悔了。」
「不瞞岳父說,我就從未曾想過,真正放她離開。可我知道她和尋常的女子不同,把她困在後宅,便如同鳥兒斷了翅膀。我就想著讓她在外面飛一段時間,等她倦了累了,自是會回家。」
秦馳這是將算盤都打好了。
宋寬倒是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坦誠。
整得他一個長輩不知該說什麼好。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郡王的意思我懂,可我只是一個平凡的父親,不求女兒可以大富大貴,僅求她能過得快樂,希望你能諒解。」
這話說得明白又很含蓄。
間接也說明了,他不會幫秦馳。
宋寬看到秦馳眼眶仿佛快要紅了,大概沒見過男子情緒會這樣外露,他心頭一軟,連忙又補充道,「我也不會阻攔你,你倆若能和好,我也是樂見其成。」
低頭的秦馳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沒有讓宋寬站在他這邊很惋惜,但也要確保對方不會成為阻礙。
這邊翁婿談話。
另一邊。
宋錦帶著聖旨回去院落。
打發走伺候的人。
宋錦坐到了桌前。
將聖旨取出,打開閱讀了一遍。
聖旨也寫得很有意思,好比最初稱是「宋氏」,這個「宋氏」可以是宋錦,也可以是徽州宋氏家族,封侯才提起宋氏家主宋寬。
女子無法封官賜爵。
這個宋錦很清楚。
將屬於她的功勞放到宋寬的頭上,破格封為襄義侯。從此以後旁人提起她宋錦,不會再說是徽商之女,而是侯府貴女。
實際上按照這點功勞,遠遠達不到封侯的程度。現在卻受封了,理應有秦馳和大兒子的原因。作為小太子的親外祖父,賜爵理所當然,畢竟以前這種情況不少見。
坐了不知多久。
「篤篤。」
聽到不緊不慢的敲門聲。
宋錦抬頭望向門口。
門是打開的,人就站在門口,敲門來提醒正想東西出神的宋錦。
秦馳佇立在門口,他聲音淡淡的問:「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
宋錦此時懶得起身迎接,「郡王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幹?」
「非要這麼陰陽怪氣麼?」秦馳一臉無奈的邁進屋,目光落在桌面的聖旨上。
聖旨正打開攤在桌面。
上面的字跡熟悉,正是秦馳親自寫的。
秦馳含笑道:「把你的功勞給了岳父,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求之不得。」
宋錦知道自己父親受封,跟這點功勞的干係不大,「我不知郡王在這當中出了多少力,不過,在這裡還是要跟您道聲謝。」
「僅是道聲謝?」
「今日可以留下來吃頓便飯。」
宋錦又禮貌的邀請秦馳留下吃飯。
以為秦馳不會答應,偏偏秦馳應下了,「那就卻之不恭了。」
走到桌旁,很自然就坐了下來。
秦馳跟宋錦閒聊起了受封的事宜,這拿到聖旨之後,還要進宮參加受封儀式,日期定在了三日後,會有人來接宋寬進宮。
秦馳看著她說道:「屆時你可以進宮去觀禮。」
「我一定要出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