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出了公主府。
走的是後門,面上佩戴面紗。
很大程度上混淆了探子的視線。本來宋錦這次回京上層圈子知道的人不多,今日宋錦走了正大門進公主府,不知落入多少人的眼裡,相當於向所有人宣布她的存在感。
故而宋錦回京的消息,飛快的在上層圈子傳開。
不說秦馳的出身,僅是他身居高位,想攀附者便是眾多。或許說想一步登天的人,從來不缺。現今大夏站在權利巔峰的男人,一個是曾經的戰神睿親王,即是如今坐在龍位上的帝王,可這個帝王年紀大了,送個女兒進宮,他也不要。若非天下未定,怕早就一心想要含飴弄孫。
赫連溥更不要說了。
這就是個大火坑,沒有人會想要嫁給他。
這樣就顯出了秦馳。
秦馳監國不是一句空話,明面上皇帝沒有多說什麼,秦馳在京的時候,朝政幾乎都是他在處理,也就是他離開了。
家中有適齡未出閣的姑娘,哪個不打著秦馳的主意。即便有一些人認清現實,行事謹慎,也不能說沒有暗藏聯姻的念頭,甚至女兒不當正室,當個貴妾也無不可。
在某個貴女私下辦的茶會。
有個丫鬟進來,在一人耳邊說了幾句,這個姑娘頓時拍了拍手掌心,賣關子道:「有消息,有個新消息,諸位姐妹要不要聽?」
「韓大小姐,有話直說,你這樣就吊人胃口了,看著就是欠打的。」一個披著狐皮披風的姑娘抿著笑道。
「裴姐姐沒說話,韓姐姐就是想討打,老是把咱們的好奇心吊得七上八下。」
旁邊又有一個姑娘咯咯笑語。
剩下的幾個人紛紛附和。
姓韓的姑娘一臉神秘的說道:「聽說是那位回京了。」
「那位?是哪位呀。」
一個年紀最小的姑娘好奇問。
剩下的姑娘卻瞬間聽懂。
裴家姑娘正了正身子問:「這是哪兒來的消息?不是說人在徽州麼?」
「剛得來的消息,今日長公主府開了正大門來迎接她進府。」
「還有這事兒?她的命真好啊。」
「確實,好得招人羨慕。」
「撿了個大便宜罷了,遇到夫家正值微末,能不能一直笑到最後還不好說。」說這話的姑娘語氣酸得不行。
大家的心裡都酸,可敢當眾酸言酸語的人不多,這個姑娘算是個勇者。聰明的姑娘默默的離她遠一點,這種人不能深交。
正被人討論的正主,此時出現在詔獄。
有如朕親臨的金牌開路,宋錦暢通無阻的見到了赫連楷。
被囚禁牢中的赫連楷。
在這裡見過的人不多,但每個也是分量極重,還是第一次見到個陌生的女子。
通身氣派,衣飾不凡。
尤其是一雙翦水秋眸,盈盈的勾人攝魄。她面上雖然戴著薄紗,然而這種貴女戴的面紗,並不能完全遮掩去面容。
在面紗下仍然可見朦朧的輪廓。
若隱若現,美得不似真人。
是一個極美的女子。
這樣氣質獨特的美人,赫連楷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他也是今日身陷囹圄,換著以往見到這般美人,必不可能會放過。
「你是何人?」赫連楷率先開口。
宋錦打量著此人,「徽州宋家的,宋錦。」
「哦,原來是你啊,傳聞中秦祈安的那個丑若無鹽的原配。」
赫連楷首先想到的就是秦祈安的妻子,而不是宋寬的女兒。在他這裡宋寬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卒。
遠不如秦馳的分量重。
赫連楷忽而心生了幾分興致,像是洞察人心道:「你突然來尋本王,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父親是被秦祈安害死的?」
宋錦瞳孔猛的一縮。
整個人處於呆滯當中。
赫連楷又心懷惡意道:「看你這神色,原來還不知道啊。可你出現在這裡便說明了,你已經懷疑上了他吧。」
宋錦確實對秦馳起了懷疑。
大家都說秦馳一直找人。
這些事情的真假,宋錦以前沒有懷疑過,但是在她幾乎踏遍京師之後,琢磨了許多種可能,不能避免的懷疑起了秦馳。
宋寬被帶來京師是肯定的。
人在京師失蹤也是真的。
叛軍大敗,為首的人被捉。而知道宋寬存在的叛軍不會是一兩人。秦馳真有心要替她尋找父親,被擒的叛軍不少,就沒有一人能審問出一絲線索嗎?總不能是恰好所有的知情者都死光了吧。
宋錦壓下了胸口翻湧的情緒,「你說的話,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