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錦冷聲道:「以為你那點小把戲,沒人瞧得出來嗎?」
「我哪有!」
宋繡心虛的反駁。
宋錦冷嗤一聲,「秦伯父是什麼人?他和老劉氏朝夕相處幾十年,老劉氏有沒有撒謊,他心裡門兒清。」
這個家看似尋常,實則沒有一個蠢人。硬要挑出一個,便是老劉氏了。
宋錦知道若不挑明來說,憑宋繡的腦子不一定知道嚴重性。
宋繡今日將老劉氏氣暈。
只需將此事傳出去,秦家人完全有理由藉此將宋繡休棄,還不用落下任何把柄。
這下子宋繡真被嚇到了。
宋繡一把拽住宋錦的衣袖,「姐,你可不能不管我?」
「欠我錢,先還?」
宋錦一句話讓宋繡眼神飄忽,將人強行拉到一旁的桌面,硬是讓宋繡寫下一張千兩欠條。
宋繡諷刺道:「我說宋錦,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市儈?」
「是你教會了我一個道理,咱倆談感情沒有用,只有錢是最實在的。」
宋錦把欠條收入袖袋。
走到門口,宋錦又回頭漠然看向宋繡,「你不會以為這是一張簡單的欠條吧?你以後若敢再算計我,或是讓我不高興了,我就把欠條送去徽州府最大的青樓,讓他們來同你要帳。」
宋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宋錦!你算計我?!」
想站起來去搶宋錦的欠條。
宋錦先一步走出屋子。
正好見到秦馳佇立於屋前的台階,銀色的月光灑落在他身上,讓那修長筆挺的身姿,在夜色下更添了幾分神秘。
秦馳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徐徐轉身,「娘子忙完了?」
「忙完了。」
宋錦一身冷意盡數斂去,又是往日那個溫柔嫻靜的小娘子。
與秦馳並肩,一起回房。
宋繡衝出來正好見到了兩人和諧的背影。
不知道為何,有一股強烈的妒忌和不甘湧上心頭。
前世這個病秧子可沒有對她這麼好!
換了姐姐,為什麼就不一樣?
秦馳突然回頭。
恰好撞見宋繡妒恨扭曲的臉,夜晚陰影下不甚清晰,秦馳還是察覺到了宋繡的惡意。
等回到屋裡。
秦馳回身關上門,「娘子要小心你那個庶妹。」
「發現了什麼?」宋錦隨意問道。
秦馳如實道:「剛才看到她站在門口,情緒不太對勁。」
「不對很正常。」
宋錦早就知道宋繡對自己滿懷惡意。
只不過宋錦比任何人都了解宋繡。
宋繡從小由她姨娘教導,學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內宅手段,心養得很大,眼界卻有限。
滿腦子局限於情愛。
只需將宋繡困於秦家溝,便掀不起任何風波。
宋錦今日送秦老頭千兩,僅是出於試探。這個結果,宋錦很是滿意。
只要是為了錢就好。
怕就怕秦老頭跟她談恩情。
從這點上宋錦也發現了,秦老頭是長了些見識,比起村子的人家,顯得開明不少,但還是有局限的,並非老謀深算那類人。
正如秦馳評價的,是一個務實的人。
秦馳去了一趟正屋。
秦三叔公曾經在醫館當過幾年學徒,後來天分不足就沒有再學,但治一些小病小傷不成問題。
遇到嚴重的,他會建議送去縣裡。
這會兒老劉氏已經醒來。
原本是被氣暈的,緩過氣來人也醒了。
秦三叔公問:「說說怎麼會突然暈倒的?」
「叔,這人越老了氣性越大,我不就說她幾句嗎?」秦老頭將此事攬在身上。
讓秦老大給三叔公端茶。
在場三兄弟聽了,就知道此事又要壓下,不能讓外人所知。
秦三叔公低聲訓道:「一大把年紀了,還吵吵鬧鬧的,都不怕兒孫笑話。」
「我也不想,可大郎孝敬我的酒,她偷藏起來要拿去娘家,她那個兄長,您又不是不知道,是個只進不出的。」
秦老頭這麼一說。
秦三叔公再沒有懷疑。
讓秦老大幾個好好照顧爹娘,三叔公就要提小藥箱離開。
秦老頭不放心,讓秦老大把人送回去。
等沒了外人。
秦老頭目光掃過眾人,「家醜不外揚,你們該懂的。我不希望聽到外面有任何閒言碎語。」
一眾人等紛紛等頭。
小劉氏被重點關注,「爹放心,今晚的事兒我保管不往外說,我家二郎過兩年還要說親呢。」
這大實話,聽得人心梗。
「行了,都散了。」
秦老頭揮手讓大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