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寧恍惚一笑,搖搖頭,莫名其妙,他生氣了?他憑什麼生氣?不是他讓她們去的嗎?也已經和郡主出雙入對了,因為她的「拋棄」他看上去也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沒什麼損失,做什麼一副不快冰冷的樣子。
怡王摟著姜至的肩膀走在前頭,陰陽怪氣地低語:「你小子膽子不小。」
姜至聽懂了,也裝沒聽懂:「我膽子從小就大。」
宛寧心裡也悶著氣,怡王連擊六個酒罈,她也沒反應過來,直到眾人鼓掌叫好,她才慢半拍地鼓起掌來,這才發覺大家的掌聲已經盡了,就她一人跟個傻子似的在那鼓掌,頓時她的掌聲也緩緩停了下來,尷尬地笑了兩聲。
偏生這時,她看到謝玦唇角勾了一下,似乎笑了一下,她一愣,更氣了,這就成仇人了?她出醜他還幸災樂禍上了?
六公主嗤之以鼻:「瞧她那呆呆的樣子,真滑稽。」
姜至見不得她尷尬,立時做成生氣不滿地樣子抱怨:「你怎麼能給怡王殿下鼓掌呢!你跟誰一夥的!」
宛寧頓時明白了,借坡下驢:「大家都鼓了,我不好不鼓,好好好,我之後只給你鼓掌。」
姜至滿意了:「這還差不多!」他話音剛落,一個繡球「咻」地一下飛了過來,正砸中他的腦門,他頓時怒喊,「誰!」
眾人皆是一愣,齊刷刷朝繡球飛來的方向看去,頓時瞠目結舌,謝玦看著自己的手掌,輕描淡寫:「大病初癒,失了準頭,不好意思。」他語氣冷冷的,絲毫沒有歉意。
姜至正要跳腳,忽然眼波一轉做出大發慈悲的樣子:「公爺虛弱,我不會與公爺計較的。」
宛寧抽了抽嘴角,躲在他身後悄悄拉他的衣袖,低聲道:「過了過了。」
謝玦目色烏沉的看了眼姜至的袖子,冷若冰霜。
怡王揚聲道:「姜小郎口氣倒是不小,不如來一場干擾局如何?你和含章。」
所謂干擾局就是兩人各自為戰,同時踢出繡球,擊中酒罈多數者為勝。
姜至唇角一勾,神采奕奕:「不如我和公爺來一局如何?公爺大病初癒,免得旁人說我勝之不武,我讓公爺一籌如何?」
怡王冷嗤:「年少輕狂。」
宛寧狠狠扯了他的衣袖,他猛地一個趔趄,宛寧乾笑兩聲拍著他的衣袖:「這裡皺了。」然後飛快壓低聲音,「你做什麼!」
謝玦一眼望過來的目光幽暗的深不見底,聲音森冷低沉:「開始。」
蕭姍音按了下他的手臂,在他看過來時,她微微一笑:「你身體還沒痊癒,太醫說最好不要牽動內息。」
「無妨。」謝玦淡淡道。
宛寧呆了一瞬,姜至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遮下陰影,玩世不恭道:「待會可得用力給我鼓掌啊!別客氣,別矜持!」
宛寧「噗嗤」一笑,心頭
的陰霾散了些。
謝玦和姜至對立而至,中間按照行軍布陣圖的一種陣法布下了幾十個酒罈,下人分別向兩人送上一顆繡球,姜至顛著手裡的繡球不可一世:「讓你一籌。」
謝玦垂眸輕勾唇角,溢出一絲漫不經心的笑意,那笑意里的輕視不言而喻,姜至頓時受到了刺激!
「別說我不尊老愛幼啊!」
怡王嚷道:「怎麼還沒打呢,就為敗場挽尊了?你倒是不必尊老,琇宸大病初癒,已算得讓你三成,直接開始吧!」
宛寧朝謝玦看去,第一次見他如此全神貫注盯著一顆球,她才能毫無心裡負擔地打量他,他似乎是清瘦了些,英俊明淨的臉倒是看不出憔悴之意。
「怎麼,你現在才來關心琇宸?」怡王不知何時站到了宛寧身後,低聲微涼,冷諷道,「瞧你方才那擔心的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對琇宸多深情呢?」
宛寧輕咳一聲:「好奇,沒見過生病的公爺,不行嗎?」
怡王頓時豎起了眼:「你!」他狠狠瞪著宛寧,宛寧專心看著酒罈上兩顆繡球在飛,偶有碰撞,又同時擊碎酒罈,一連好幾個,宛寧正入神時,怡王冰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宛寧,真是看不出來,你可真狠心。」
宛寧揪緊了手指,指甲幾乎掐進指甲縫裡,臉上還是雲淡風輕,歡呼一聲:「好!」
即便他們之間鬧成這樣,闌笙還是向著宛寧的,推開怡王道:「你是裁判,看緊些。」
怡王懶懶地理所當然:「有什麼看的,還不是......」他驀然一頓,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溫宋二人,「怎麼回事?他們居然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