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季平去行刑,他是要存心打得六公主半死,「表兄......」五公主還想求情,卻被謝玦冷峻的臉色卻步。
梵玥大快人心小聲說了句:「該!」
「阿寧!」外頭傳來謝璃急切的聲音,話音剛落,他就衝進了房,直朝床榻奔去,連謝玦和五公主都沒有多看一眼,沉痛又心疼地握住宛寧的手,輕喚:「阿寧......」
謝玦望定他二人握住的手,目光上移,停在尚且不安穩的宛寧臉上,蹙起了眉,眼底卻是一片平靜,但平靜下卻是不為人知的洶湧,那股洶湧是「情」,他在不知何時起,對宛寧生了情,當他發覺時,已是一發不可收拾。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頭對上怡王和宋含章幽深的目光。
「琇宸,你是望族謝家的家主,位極人臣的定國公,太子少師,吏部尚書,皇親國戚,你想娶誰,這天下的貴女都由得你挑,包括兮顏,可刨除一萬個選擇,這個人都不會是宛寧。」怡王於這一道上是過來人,無比清醒,「父皇不會允許,你的祖父也會強烈反對,包括謝家宗親。」
這所有的阻礙,恐怕就算是謝玦都會被壓得喘不過氣,尤其是謝老令公那一關,他兒子已經娶了一個民女,他絕不會允許他最引以為傲的孫子娶一個泛泛之輩。
宋含章凝視他半晌,嘆息道:「我慶幸你還沒有到色令智昏的程度,否則方才你就會把少禹趕出去。」
謝玦的確清醒,但也一直是清醒的沉淪,對於兩位好友的勸諫,他未置一詞,他們便以為他清楚了,畢竟他是謝玦。
**
太醫又是艾灸,又是蘭湯,又是補藥地醫治著,終於把宛寧體內的寒氣全都祛除了,宛寧也一天一天有了神采,只是她每日都會隨意地問一句:「表哥最近很忙嗎?」
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公爺幾乎早出晚歸,宛寧呆呆「哦」了聲,最近她看上去不太機靈的樣子,總是會怔怔出神。
這日她又一時發呆,忽然聽到丫鬟在院子說公爺回府了,她猛然驚醒一般,很了鞋在跑出房時又折回照了照鏡子,攢起一抹甜美的笑,歡歡喜喜地出了春山可望居。
她直接去了觀瀾院,正巧碰到要給書房奉茶的織羅,她心念一動,攔住織羅:「織羅姐姐,給我吧,正好我有事跟表哥說。」
若是換了旁人,織羅是決計不讓的,但是宛寧......她微微猶豫一番,便大方遞了過去:「表小姐去吧。」
宛寧接了茶盤走到書房門口,深吸兩口氣,敲了敲門,然後推開,用最清甜的聲音喚道:「表哥。」
謝玦握筆的手頓了下,才緩緩抬頭看過去,就見宛寧嫣然一笑,粲然生光。
「有事?」謝玦淡淡問道。
端的是公事公辦的疏離,宛寧微微一愣,笑意就有些澀,她搖搖頭:「沒事,就是想謝謝你......」她軟軟說著,有幾分小心翼翼。
謝玦仍舊冷淡,嗓音微涼:「不必放在心上,你是國公府的客人,若是無事,就退下吧。」他復又低頭繼續看公文。
宛寧一張臉就白了,她的笑臉僵了僵,過一會又吃力地扯起嘴角:「好,那表哥記得喝。」
她將茶杯放在書桌上,看向謝玦,謝玦沒有抬頭,她泄氣地垂了頭,轉身離開。
謝玦停住了筆,餘光看著她的衣角在門邊消失,微微怔然。
第31章 討好一起去看戲。
六公主被抬回昭陽宮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不醒,衣裳被血浸染,宮女和太醫們忙進忙出,一盆又一盆的髒水端出去,忙到半夜,寢宮才安靜下來。
安靜的房間只有六公主趴在床上,昏迷中的囈語:「別打我......好痛......姐姐......」她的眼淚從緊閉著眼睛流淚出來,滲入枕頭裡。
竹秋跪在床前一直哭,既心疼六公主被打,又心疼自己跟了個蠢主子。
「別哭了,人還好好的!」
五公主沉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竹秋立刻抿緊了唇,抬頭看去,哀求道:「公主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種苦,這種痛,五公主您一定要為六公主做主啊。」
「糊塗東西,這是父皇默許的,你讓我找誰做主?」五公主看著她臉色一白,只覺得頭疼,揉了揉太陽心,疲累道:「你先下去吧。」
竹秋抽噎著起身行禮退下了,房間只剩五公主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六公主,她的臉色一點血色也沒有,只哼哼,五公主又氣又心疼。
若非她一意孤行,又怎會將宛寧一次次推近謝玦,實在愚蠢至極!可此時看著她,一股氣也生不出來了。
六公主的傷勢很嚴重,直到第三日才悠悠轉醒,一醒來就抓著五公主的衣袖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左右不過是對宛寧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