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玦聞言看去,見他靠在窗沿上,俯視著樓下客堂,依稀傳來一陣鶯歌燕語的笑聲,怡王的臉色更青了,手指扣著窗沿。
「誒,別把人菱戈的窗戶扣壞了,又得讓小王爺破費!」宋含章繃著笑提醒。
怡王瞪過來:「本小王有的是錢!」
溫善則微微瞥一眼,就見菱戈坐在一桌年輕公子桌前,相談甚歡,他輕笑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宋含章對怡王的陳年舊情不感興趣,轉頭看向謝玦:「接著說說,那個讓你恨不得消失還沒消失的人,身份很尊貴?」
溫善則問到問題的核心:「那人如何得罪了你?話又說回來,放眼長安,誰又敢得罪你?」
宋含章越說越興奮:「對!他是誰,我要敬他一杯!」
謝玦清冷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間游移,愈發沉悶,皺一回眉沉默喝酒。
這讓宋含章二人更奇了,也不管衝下來準備和菱戈理論的怡王,又連問了好幾次,旁敲側擊了好幾次,可奈何謝玦都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無奈,只能偃旗息鼓。
這人還真是……冷若冰霜!
宋含章無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溫善則:「你家學堂的事操持的如何了?」
溫善則道:「已在青莊館安置妥當,特意請了單老坐堂。」
「可是那位大學究?」
溫善則還未開口,斜刺里插進來一道清冽的聲音。
「青莊館……」謝玦輕聲呢喃,若有所思垂著眸把玩著空酒杯。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幾分莫名。
忽然宋含章又想起什麼,臉色正了正:「聽說你家新來的表妹,長得十分花軟玉柔,老高家的小兒子像是中意了,前幾日特意來找我,送了一個上品珊瑚,言下之意,就是托我跟你說項說項……」
謝玦緩緩抬眸,望定他,臉色越來越沉,宋含章的聲音就越來越弱。
只聽謝玦冷嗤一聲,充滿了上位者的蔑視:「他倒是敢想。」
怎麼回事?琇宸從來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外露情緒,他惱了?
宋含章和溫善則皆是愣住了。
謝玦起身俯視而來,眸底沁著寒意:「讓他徹底死了這份心。」
宋含章回過神有些心痛:「那珊瑚呢?」
溫善則眉心皺了皺,看著謝玦大步離開,宋含章湊過來:「怎麼回事?你見過那位表小姐沒有?聽說是六公主的眼中釘?」
「沒見過。」溫善則也沉默了。
安靜的雅座能聽到樓下怡王憤憤的吵架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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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寧這病是被嚇的,躺了一天又用了藥,加之她身子骨自小養得好,此時已經覺得大好了,便揣了兩個金乳酥往永思堂去。
她一路琢磨著該怎么正大光明的進去,若是守門的不給進,她又該如何,思考了一路,結果到了永思堂,竟見院門兩個守門的府兵都沒有。
她驚詫一瞬,腳底生風地進去了。
推開門滿室黃暈的光渲得宛寧有一瞬晃眼,抬頭就到階梯而上的謝家排位。
謝家的列祖列宗啊,我是來看你家小輩,莫怪莫怪。宛寧對著排位雙手合十拜了拜,嘀咕了幾句就往樓上去了。
樓上是一間佛堂,專門是用來讓子孫閉門思過的,不過聽說近兩輩的子孫里,只有謝玦的二叔謝景純和梵玥來罰跪過……
一見宛寧,梵玥就淚眼婆娑地撲過去,誰知還沒起來膝蓋就傳來一陣刺痛,痛得直嗚嗚。
宛寧急忙跑過扶住她:「別動,坐下來吧,我給你帶了膏藥。」
「聽說你病了?有沒有好點?」她伸手探宛寧的腦門,宛寧卻去看她的膝蓋。
「呀,都青紫了,你哥哥真狠心。」
「是我們犯的錯太大了,偷拿玉龍令號令禁軍,只是罰跪已經是我賺了,不過還好,哥哥沒有罰你。」梵玥鬆了一口氣。
宛寧撇嘴:「他不罰我也很恐怖的。」
梵玥嘆息:「別這樣說,其實哥哥對你還是很好的,呀,你還給我帶了金乳酥,才一天,我都餓得頭暈腦脹了,真是我的好寧寧。」
宛寧微愣反問:「他對我好?」
梵玥咬著金乳酥點頭:「你不知道吧,那次佛像圖我們之所以能過關,是哥哥提前把你臨摹的畫換了,所以那副畫的確是真跡!」在宛寧的震驚中,她又道,「還有那把傘,也是哥哥讓人給你的,更不用說之前他打了你的手心,石通送來的藥可是宮裡皇上貴妃才能用的金貴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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