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暮不敢說話。
「不過有你在,娘娘見著你心裡也能寬慰些。」
柳時暮點點頭。
「你也幫著勸娘娘幾句,總拒絕殿下也不是個辦法。」
柳時暮語塞。
「你怎麼不說話?」
柳時暮:「南星姑娘說的是,在下覺得十分有理,只能附和。」
南星嘆著氣:「罷了罷了,我權當不知道,我回去休息了。為你們守了一夜,生怕有人靠近發現不對。」
「有勞。」
南星打著哈欠回屋了,隨著日光越盛,出來幹活的宮人也越來越多。
柳時暮按照往常一樣例行點卯,不過今日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等來了笙若,二人換了一身裝束,一起出了宮門。
行至街口時,柳時暮對她道:「在此咱們分道揚鑣,宮門落鎖前,就到街口的茶鋪匯合。」
「好。」笙若頷首,兀自往城西走。
柳時暮目送她遠去,思索著該如何隱蔽地抵達青蕪坊。
他未選擇大路,途中變換了幾個方向掩人耳目,多花了小半個時辰才抵達青蕪坊。
大白日的,相較於晚上要顯得安靜不少,他側身進入角門。
來到寄浮生,迎面走來吉方,吉方見到面生的客人不由得上前詢問:「這位郎君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幫我尋一下扶風。」
吉方面露古怪:「扶風小郎君一月前已經贖身,不在寄浮生了。」
柳時暮面露疑慮:「怎麼會?」
「小的也不清楚,任誰也勸不動,收拾好這些年的財物,自行離去,沒人知曉他的下落。」
柳時暮時間有限,關於扶風的事只能來日再探究了。
「既然如此,替我傳喚一聲,我想見見司主。」
柳時暮被帶上雅間,還是熟悉的場所,只是不知為何顯得有幾分蕭條。
「郎君莫見怪,這坊間好似撞了邪,坊主好久不曾主事。上六司司主明爭暗鬥,青蕪坊最近亂的很。」
「坊主發生了什麼?」
「害,坊主開春時竟然與惠安公主反目,幾日拒見公主。甚至獨自一人遠遊去了,公主尋不到人日日來尋青蕪坊的麻煩。原本寄浮生還有柳魁郎能勸得九公主去說說好話。可誰知九公主膩味了,柳魁郎也遣送回司,只是不曾接客。」
「如今柳魁郎下落不明,扶風也從良,只有宋溪一人撐著,因此顯得有些落寞。」
柳時暮望著樓下,感慨道:「新人輩出,總會有更好顏色的郎君出現,寄浮生往日輝煌重現指日可待。」
吉方笑笑:「借您吉言了。」
很快司主便到了,站穩身子前先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才試探開口:「臭小子?」
「司主。」柳時暮作了一揖。
司主鬆了口氣:「你還回來作甚,好容易才離開的。」
「只是有些事要回來調查一下,順道來看望您。」
「嘴可夠甜的,我可不吃這一套,當日那般驚險,都讓你好好養傷。你非一意孤行入宮,我真擔心你出了什麼意外。」
柳時暮:「九公主身邊那位面首,如今在何處?」
「他本就不是寄浮生之人,離開了公主府,我也不知他在哪。怎麼,你尋他何事?」
柳時暮:「司主,九公主在寄浮生揮金如土,帳目可都有好好記錄?」
司主思忱了一會:「九公主打賞給小倌們的,我倒是不清楚。但每年會選模樣好的送入九公主府,這筆帳目是記錄在冊的。怎麼?」
「可有不對勁之處?」
司主皺眉:「做生意只管收錢,只要金主願意花錢,誰管這錢來路正不正。」
柳時暮沉思著,半晌才道:「可否借我上一年的帳目一瞧?」
司主帶著他去了庫房,叮囑道:「這帳目你其實瞧不出什麼,公主身邊有的是精明的人。上頭只記錄極小一部分收入,九公主所贈珠寶寶物,價值可比上頭的多多了。」
柳時暮細細翻看,果然瞧不出什麼。
司主又道:「你之前在瑤珈那小住過一段時日,那時候跟在你身邊的小廝,前兒來傳信要見你。可聽說你死了,就什麼也沒說的回去了。」
柳時暮忽然合上了帳本,那小廝之前替他暗自調查靈童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