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九公主氣憤不已,都說姜樾之當了太子妃之後便眼高於頂,誰都不放在眼裡,誰的話都要頂上兩句。若換成以前的姜樾之,怎會如此對她說話?
「少在本宮面前擺長嫂的架子,本宮的事還輪不到你說教!」
「同樣的話,也原封不動還給九公主,你也知道我是你長嫂。基本的長幼有序,禮儀尊卑,想必九公主還是知曉的。」
九公主怒視著她,拂袖而走。
花圃中便只余她與祁元意。
祁元意:「九妹心直口快,三嫂切莫介懷。」
「到底還是孩子心性,被父母捧在手心,本宮怎會同她計較。」
祁元意嘆了口氣:「沒想到你我之間,有一日竟會如此生分的說話。」
姜樾之眼眸晦澀:「我也想知道,你傷害我的原因。」
「夠了,姜樾之。」祁元意背過身去,「你為什麼總是一副被人傷害的模樣質問我?我究竟做了什麼事,不過是讓個男人接近你,是你受不住誘惑能怪得了誰?」
「你以為,只是因為這件事麼?」姜樾之聲音冷冷的。
祁元意遍體生涼。
「罷了,和一個無心的人說這些有何用。」姜樾之自嘲一笑,「此事翻篇,日後無論是諂媚討好或是歇斯底里,都不必在我面前演戲。你我日後點頭之交,已是最大的體面。」
祁元意咬著牙:「我最討厭你這幅施捨的模樣,有本事你就去告發我。我知道你也不敢,因為你也沒臉說出去。」
姜樾之搖頭:「冥頑不靈。」說罷轉頭便走。
「姜樾之,我討厭你。是因為我一直將自己當做你的救世主,傻傻的以為你在我身邊,得到了應有的照顧和教養。其實並不然,我才是攀附你而生的滕草。你的脈案,太醫署都會謄抄一份給父皇過目。你一日日的養好身子,我也跟著你一起被溫補,你才是我的救世主。若沒有你,我或許會被踩高捧低的奴才磋磨。」
姜樾之止住了腳步,這是她從來不知道的事情。
「為什麼,父皇偏偏寵愛你,將你視作眼珠子一般疼愛。連太子妃之位都要如此謙卑的拱手奉上。居然在下旨前,讓我詢問你的意願。你有什麼資格拒絕皇室的恩賜,你算什麼東西?」
姜樾之猛地回身,眉眼間儘是慍怒:「你對父皇說了什麼,你謊報了什麼!」
祁元意倏地回神,倉皇地咬住唇。
姜樾之腳步沉重地走向她,明明自己離自由那麼近,偏偏被她全數摧毀。
「我……」
姜樾之強忍著怒火,耳邊一片轟鳴,原來一切都是一個笑話。
姜樾之不知自己是如何離開的花圃,只是走出時見到候在一側的柳時暮,心一陣一陣的發疼。
柳時暮察覺到她的目光,上前緊張擔憂道:「怎麼了?」
姜樾之搖搖頭,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晚了。若當初她有勇氣進宮面聖,將一切陳述清楚,結局就會變了。
「可要回宮?」柳時暮抬起一隻手,任她攙扶著。
姜樾之撐著他的胳膊,不自覺微微收緊。她本要答應,見到身著赭色太監服飾的人出現,一瞬間思緒回籠。
「太子妃娘娘,陛下召見。」
姜樾之整理好心緒,吩咐宮人傳信給皇后,離開了鳳儀宮。
宣政殿。
孝淵帝臉色發青,一言不發坐在龍椅上,不怒而威。底下人膽戰心驚,做事謹小慎微。
「太子妃到。」
「兒臣參見父皇。」
孝淵帝臉上有了一絲緩和:「平身。」
「不知父皇召見兒臣所為何事?」
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通傳,太子也到了。
孝淵帝清了清嗓子:「關於太子妃春獵遇刺,幕後黑手是狄戎餘孽,為了報復太子所計劃。賊人一人所為,並無同夥,如今已死也算報了太子妃之仇。」
祁曄與姜樾之對視一眼,都暫且按捺住其中疑慮。
姜樾之:「兒臣沉冤得雪,多謝父皇費心追查。」
祁曄:「父皇費心,兒臣與太子妃謝過父皇。」
孝淵帝劇烈地咳嗽起來,氣息差點接不上。
全公公立刻奉上潤喉茶水:「陛下氣急生火,保重聖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