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資格能去怨別人呢?」
姜樾之的手不自覺收緊。
「阿娘積勞成疾,纏綿病榻時,心中也只想著一人。但他到最後,也沒去見我阿娘,只有那一瞬間我心中帶埋怨。可,後來回想當年的事,誰也沒有錯,是陰差陽錯,是各自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可付諸了真心,哪是那麼容易收回的。」
姜樾之:「或許,坊主最後一次沒去見你阿娘,也是為她好。懷著不甘,意志力總能再堅持幾日,若真見到了,一切執念煙消雲散,就沒有活下去的信念了。」
「也許吧,阿娘最後放下了,我也不怨他。我在青蕪坊掛個閒職樂師,他心裡清楚,便由著我去。我競爭魁郎,他不想我走阿娘的老路,卻也沒有阻攔。」
姜樾之翻了個身:「坊主……有機會,我真想見見。」
柳時暮正想問,她好似一直對青蕪坊格外關注。可耳邊已傳來平緩的呼吸聲,那句疑問終究還是沒能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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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獻月已經乘坐馬車回府,腦海揮之不去的是長姊那落寞的神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腳步一轉:「去梨雲院。」
竹瀝和南星還未回神,不敢置信她們的娘子會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只保佑今夜不要有人發現端倪。
二人守在屋前,聽到腳步聲時頓時渾身一顫。
竹瀝:「好像有人來了。」
南星:「而且來者不善,咱們見招拆招,千萬不能暴露娘子不在府上的事。」
二人十分默契地披上外衣,裝作剛醒的模樣開門。
姜獻月:「你們今日睡得這麼早。」
南星揉揉眼睛:「是二娘子啊,時辰也不早了,您有何貴幹呢?」毫不掩飾語氣里的揶揄。
姜獻月往裡頭看了一眼,試探道:「長姊人呢?」
竹瀝:「大娘子已經歇下了。」
「今兒外頭熱鬧,遺憾不能與長姊同游,於是買了一些禮物,希望長姊會喜歡。」
南星:「二娘子客氣了,什麼貴重的東西非得大晚上送來,還非得您親自送來,使喚奴婢去取就是了。」說著接過身後侍女手中的東西。
姜獻月知道這倆丫頭的難纏,面露擔憂:「長姊身子可無恙了,我心中十分掛懷。」
南星眼珠子一轉,直言道:「原本是無礙的,可娘子今夜出門一走,吹了些風。回來便嚷嚷著頭疼,好容易服下安神湯藥,睡沉了。二娘子若不放心,隔著窗看一眼,可千萬別吵醒娘子了。」
姜樾之提前吩咐過,今晚人多眼雜,她出門的事情不需要隱瞞,不然會自亂陣腳。
南星這一招虛虛實實,以退為進,看得竹瀝越發緊張。
「長姊不是推脫了維舟,怎麼背著我們自個偷偷出門了?」
南星對答如流:「奴婢也不知,許是心中愧疚,還是冒著身子不適出了門。只是可惜,沒遇到郎君娘子們便支撐不住,先行回府了。」
姜獻月心中冷笑,抬步便走了進去:「好,今夜我不看看長姊著實不能安心。」
兩名侍女相視一眼,跟了上去。
姜獻月隔著檻窗往裡看,屋中沒有點燈,床榻上隆起一個身形,呼吸平緩。聽到聲響,隨即翻了個身。
姜獻月咬牙,卻不敢輕舉妄動。若裡面那個真是姜樾之,今夜她大鬧梨雲院,明日告狀到祖母那,怕是整個二房都沒有好果子吃。
思及此,姜獻月掛上安心的微笑道:「既然長姊睡了,我便放心了。」
竹瀝上前:「奴婢送二娘子離開,夜裡黑,二娘子千萬注意腳下。」
姜獻月幾乎是要咬碎銀牙,才勉強擠出一個笑來:「有勞。」
送走這尊大佛,二人才徹底鬆了口氣。好在提前讓合歡冒充娘子,才糊弄過去。
「你說,二娘子相信了麼。」南星問道。
竹瀝搖頭:「二娘子隨二夫人,怕是沒那麼好打發的。」
「那我們……」
「見招拆招吧。」
心裡藏著事,姜獻月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卯時便起身。到了梨雲院,才剛剛辰時初,府中下人們已經各司其職,唯有梨雲院還緊閉著大門。
姜獻月敲響了門,南星匆忙來開門,見到是她時,面露驚慌:「二,二娘子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我來找長姊一同去給祖母請安。」
南星陳述道:「娘子身子不適,昨兒老太君已經免了今日的請安。」
姜獻月越發覺著不對勁,不顧南星的阻攔往裡頭闖:「長姊竟然還沒好,可見是病得重了,快帶我去瞧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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