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皇后娘娘壽辰,你們入了皇宮該有的禮儀規矩,我就不贅述。切記,出了門便是靖國公府的門面,謹言慎行,循規蹈矩。」
「是。」
何氏也是盛裝出席跟在靖國公後頭,眼神掃過幾位娘子郎君,滿意地點點頭:「你們也不是第一回入宮,一會兒郎們跟著老爺。女郎們隨我同祖母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今兒娘娘的大喜日子,嘴兒都甜些。」
姜明希熱熱鬧鬧地挽著兩位姐姐:「大伯母放心,我幾日前就練好了吉祥話,保准娘娘開心。」
何氏笑看她一眼:「好好好,你年紀小,說什麼姑母都會喜歡的。」
她將目光放在姜樾之身上,一眼就注意到她腰間那塊玉佩,笑容有些僵硬:「樾之打扮的也太素淨了。」
莊氏見狀快速地打量了自家兩個女兒,她這嫂嫂說話拐彎抹角。這種大日子可別是這倆丫頭打扮太盛壓過了樾之去。
可左看右看,心中還是不得勁,怎麼姜樾之打扮得越素淨,越讓人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姜樾之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裝束,覺得並無不妥:「我這身打扮有何問題麼?」
何氏癟癟嘴:「記得我房中有一塊如意金鑲玉的玉佩,你戴上正合適,我這就叫人去取。」
靖國公目光一轉,開始打量起這個女兒來。自她出生起,從不叫自己廢什麼心,沉靜溫婉,對自己也是疏離客氣,因此父女二人並無什麼感情。
不過她能保證姜家的榮耀,對他而言,這就足夠了。
姜樾之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抿了抿唇,悄悄摘下。
不多時何氏的玉佩送來,明眼人都能看出,姜樾之這一身走的是淡雅風。被腰間那塊又是金又是玉的畫蛇添足,顯得有些累贅負重。
不過姜樾之不願多說,老老實實戴著。
何氏握著她的手,言辭懇切:「做母親的,哪有不為孩子著想的。」說著,悄無聲息地將她手中那塊梨花玉佩拿走了。
姜樾之伸手想去奪回,半路又止住,隨即認命般放下:「是,母親說得對。」
何氏厭惡地看了眼那玉佩,隨手遞給一旁的下人,繼續親熱地扮演母女情深。
羅氏見此畫面感慨頗深:「樾之與嫂嫂關係真好,看得我眼熱得很。只可惜我家辰兒是個潑皮,一點也沒有女兒貼心。」
何氏玩笑道:「你與老三年紀尚輕,趁現在還能再要一個,咱們國公府也好久沒有熱鬧熱鬧了。」
聞言,羅氏臉頰一紅,眼神不經意與姜臨對上,二人又迅速分離。
「嫂嫂慣會取笑人的。」
瞧他們夫妻二人這害羞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婚夫妻呢。
莊氏笑呵呵道:「依我看成,到時候咱們小辰兒多個弟弟或者妹妹,多熱鬧啊。」
姜臨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兩位嫂嫂在孩子們面前說什麼呢。」
姜鶴也出來打圓場:「就是,你們啊也不知害臊,老三呀……自有打算。」
此話語中的揶揄不言而喻,只叫那二人臉是更紅了。
一屋子歡聲笑語,姜樾之充耳不聞,眼看著何氏身邊的春蘭將她的玉佩收走,她卻無可奈何。
春蘭收好東西,正巧經過姜臨,姜臨的目光停留在她手上片刻。春蘭身形一頓,羞赧地低下頭腳步加快地離開。
很顯然是誤會了三爺的意思。
「不過嫂嫂,前幾日盧尚書家的夫人向我來打聽昭兒的婚事,怕是有意同我們結親家呢。」莊氏岔開了話題。
何氏臉色一變,姜九昭也抬頭朝她看過來。
靖國公沉聲道:「你如何回應人家的,昭兒已有婚約在身,怕是要辜負盧尚書美意了。」
莊氏:「我如何不知道昭兒已有婚約,不過盧家是一門不錯的婚事。那盧小娘子知書達理,鍾靈毓秀我瞧著與咱們昭兒十分般配。」
何氏偷偷去看自家夫君的臉色,說起來姜九昭的婚事她原本就是大大的不滿意。
她的兒子,人中龍鳳,該是全盛京最好的女郎去相配,偏偏老國公爺選了一門武戶家的女兒。
原以為這幾年,那家人應該也有說長進,再不濟也能混個校尉噹噹。誰料兩家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那家還只是個從七品的武騎尉。
若能退了這門婚事,與盧府結親家,對姜九昭的仕途而言更有利處。
誰聽了都會心動的。
堂上眾人各懷鬼胎,這時候章老太君從裡屋走了出來。黑白相間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紅玉抹額襯得人十分有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