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因為詭雪,他們的感情慢慢在發生變化。不知誰最先開啟了玩笑話題,得到附和之後,加入話題的人越來越多,滿屋子都是歡聲笑語。
鎮民間的感情在慢慢回溫。
然而,變故再次發生。
在詭雪降下的一周後,鎮民已經以群住的狀態生活了三四天了的時候,一個清早,兩名鎮民起早做飯,在這棟小樓裡面今天輪到他們做飯了。
兩個鎮民一邊閒扯一邊做飯,其中一個不擅長做飯被另一個嘲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拌著嘴,突然,房頂發出一聲異響,咕嚕一聲,像雪球滾過屋頂,一聲之後就停下了,兩人沒有在意,依然聊著天。
結果,咕嚕,咕嚕嚕,突然間,房頂吵麻了,像無數個雪球同時在屋頂做著不規律的運動!
什、什麼東西?
兩人被驚到,同時抬起頭來。
聲音靜止。
等了十秒,聲音也沒再響起,一個鎮民心有餘悸地問:「沒、沒事了嗎?」
另一個鎮民搖搖頭,說不知道。
又等了十秒,二十秒,三十秒……聲音徹底消失。
「……別怕,應該沒事了。」鎮民安撫道,然而他話音剛落,一顆拳頭大的雪球便從屋頂墜了下來,明明屋頂沒有破洞,雪球卻落了下來!
兩個鎮民愣住。
「躲開!」
有人推開廚房門大喊。
但來不及了,雪球在空中炸開,雪粒子飛濺,將廚房的兩個鎮民籠罩其中,兩個鎮民倏地消失。
他們被雪「吃」掉了。
推門的鎮民睚眥欲裂。
又來了。
明明沒有暴露在外面,但雪吃人事件再次發生了!
這一天,平靜地覆蓋在水嶺鎮詭雪活了過來,雪球從雪層里冒出,在地上,在屋頂,在牆頭,在樹梢,它們歡快地滾動跳動,咕嚕,咕嚕嚕,像極了被施了魔法的童話世界。
然而這是一場黑魔法,雪球會隨機地掉落入屋裡,吃掉裡面無處可躲的人。
這雪到底是什麼東西?!
沒有污染顯示,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麼?!
鎮民的心跳都跟著跳動不止的雪球變得心律不齊了,一個鎮民被吃掉,兩個鎮民被吃掉,三個……不知道多少鎮民被雪吃掉了,防不勝防。
因為詭雪,鎮民體驗到了短暫的溫馨,但很快,又是這場詭雪親自將這些溫馨的場面撕得粉碎——鎮民眼睜睜地看著同一個屋檐下的人被雪吞沒,他們眼眶發紅,但……
只是看著。
一直以來,他們都在旁觀。
護衛隊壓迫哪個鎮民的時候他們在看著。
現在也是。
他們總是這樣,會憤怒,最後都會變成忍耐。
在沉默中,第一個鎮民崩潰了,前一天還靠在一起取暖聊天的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在她面前被雪吃掉,她在壓抑中發出憤怒的吼聲,她用異能砸開地板,刨地瘋狂尋找,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那個人,那個她才交上的朋友就這麼消失了。
她衝進雪地,雪球繞著她跳動。
「滾開!滾開!!」
她一邊用異能轟碎雪球,一邊在漫天雪地里尋找。
她的朋友一定、一定只是被雪帶走了,她得找到她!
屋子裡,其他鎮民震驚地看著她,許久,有人罵了一聲,第二個鎮民衝進了雪地里。
水嶺鎮的鎮民一直在旁觀,憤怒是有代價的,所以他們瑟縮不前。
幾天前,一名青年動了冒險出門取藥的心思,屋子裡的其他鎮民看著他,在猶豫中爭奪出門的機會,雖然最後誰也沒有出門,但在那一天、那一刻,有什麼東西被撬動了一角。
而現在,此刻,一名女子衝進雪地尋找朋友,她將那難以言說的東西整個掀開了。
詭異的雪地里到處都是走動的鎮民,他們聚在一起,從鎮頭走到鎮尾。
「沒有。這裡也沒有!」
「再找找,被吞掉的人一定被藏在了哪裡,這雪可以突破屋頂進入屋裡,它很可能具有空間能力,鎮民消失,被轉移走的可能性很大!」
「再找!」
明夏懸空站在一戶人家的屋頂,低頭望著活躍起來的小鎮。
她已經來小鎮一周了,一來就遇到了詭雪,護衛隊待她這個代表著異控局的訪問者非常友善,視為貴客將她安置在護衛隊的地方,但她到的第一天就發現對方時不時往她的住處搞隔音屏障,她裝作沒有發現,偷偷來到鎮子探查這場詭雪。這一周里她沒有搞清楚詭雪的問題,倒是發現了護衛隊對待鎮民這件事上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