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臉倏地一下就燒紅了。
她小聲嘟囔:「夜半時分,偷偷進姑娘家閨房,可不是君子所為。」
祁淮凝視著她,長寧被他看的不自然,她悄悄往裡挪了挪,才小聲問:「陛下,您瞧什麼呢?」
「朕只是覺得——」祁淮忽而笑了:「寧寧是不是對朕有什麼誤解?朕從未說過朕是君子。」
「更何況——」
是對她。
長寧眨了眨眼:「更何況什麼?」
祁淮卻不說了,他將杯子放在一旁,轉而問起:「這幾天忙什麼?」
這話一出,長寧瞬間就想到了那夜在明德殿的事。
這話說的平靜,但長寧卻聽出了一股秋後算帳的意味。
她別過臉:「沒忙什麼。」
祁淮:「送來的東西,不喜歡?」
長寧頓了頓:「陛下賜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
「那怎麼不見你佩戴。」
長寧不說話。
祁淮就這麼看著她。
室內靜的連兩人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
良久,長寧似乎是聽見了祁淮輕輕的嘆了口氣。
因為太輕,長寧都覺得是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下一秒,男人輕聲開口:「幾日未見,你不想朕麼?」
男人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溫柔。
長寧眼睫微顫,她張了張唇,卻不知如何回答。
但祁淮好似也並不想真的讓她回答,他道:「朕很想你。」
長寧呼吸一滯,下意識抬頭,就撞進了男人極深的眼眸中。
此刻祁淮的樣子,長寧從未見過,也從未在她那搜集出的一柜子里所有關於這大慶帝王的書籍中窺得半分。
他抬手,將她頰邊凌亂的髮絲替她別在耳後,用拇指輕撫了撫她細軟的髮絲。
「明日進宮好不好?」
他在她耳邊輕聲問道,嗓音太過溫柔,蠱惑著她。
祁淮將長寧摟緊懷裡,這麼些天躁動的內心在這個擁抱里好似奇異的平靜了下來,他喟嘆一聲,忽然就不想計較那麼多了:「是朕不好,朕不該那麼說你。」
「寧寧,原諒朕,好不好,嗯?」
長寧斂下眸,遮住眼底的複雜。
她沒想到祁淮會先退一步,更沒想到他居然會和她道歉。
他是帝王,帝王怎麼可能錯?
更何況,這件事說到底是她的私心,是她想利用他替她做事,壓根算不得他的錯……
祁淮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長寧被迫抬頭。
男人用指腹輕蹭她的唇,「你不知道,你不在這幾日,朕夜夜睡不好,蘇列怨聲載道,朝臣也都不待見朕。寧寧行行好,救他們一救?」
長寧沒忍住笑了出來。
她才不信呢。
蘇公公哪敢在他面前抱怨,朝臣那就更不可能了,最多在背後默默說一嘴罷了。
她笑起來眼底有光,祁淮看了好久,還是沒忍住,俯身輕輕在她眼睛上印上一吻。
長寧愣住了。
祁淮吻的很是莊重,半晌,他將唇移開,瞧著她的眼睛,認真道:「笑起來很好看,朕往後要讓寧寧多笑一笑。」
長寧覺得她大涼的密報可能是出了問題,回頭要好好整頓一番。
這人,哪裡是不近女色?
簡直是太會說情話了。
長寧臉熱,不看他。
祁淮卻纏著她,非要她答應。
長寧被鬧的不行,最後將下巴輕輕放在他的肩膀上,應了一聲。
「好。」
明日跟你回宮。
*
祁淮準備離開時,太都要亮了。
長寧在他懷裡又睡了一覺,見他要走,便準備起身,卻被他止住了。
「你再睡會兒,不必起身。」
長寧便靠在床榻上,不動了。
晨間懶備,她確實不願動。
祁淮笑,視線一轉瞧見那桌上錦盒,笑意斂了幾分,明知故問:「這是什麼?」
長寧一頓,說:「玉簫。」
「朕能瞧一瞧嗎?」
長寧頷首。
祁淮打開錦盒,輕拂過通透的玉簫,贊了一句:「好簫。」
他頓了頓,問:「朕怎麼記得你已經有一支了?」
她一直別在身上的。
「別人送的。」長寧言簡意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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