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意被嚇住了,太后這時卻開了口:「好了,皇帝,和一個晚輩計較什麼。」
祁淮抬眼,蘇列立刻會意。
幾乎是瞬息之間,皇帝的位置旁就被加了一個位置。
這大殿台階上,本只準備了太后和聖上的位置,現下卻突然加了一個位置,加給誰的簡直不言而喻。
這以面紗遮面的女子究竟是誰?竟能和太后與陛下平起平坐?那可是皇后娘娘才能坐的位置!
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半句話也不敢說。
果然,太后面色極差。
祁淮給太后請過安,坐下後,才慢條斯理開口:「太后說的對,朕深以為然,與晚輩計較什麼?太后貴為京中女子表率,自當比朕更加明白這個道理。」
太后胸口起伏,氣得不輕,皇帝這時指桑罵槐了!是在說昨日她將長寧宣進康寧宮,罰跪她的事!
昨日渝妃去她宮裡將人帶出來,她就覺得奇怪,渝妃一向不愛過問這些,怎麼為了一個小小丞相府表姑娘,親自跑到康寧宮來了。
她從前也未曾聽說過賀裕庭與渝妃有什麼交情。
現下她可算是知道了,原來是因為這都是皇帝的意思!
祁淮似是沒發現太后面色難看,他輕笑:「說起來,朕還得謝謝太后,還是太后慧眼識人,若不是太后將人召進康寧宮,朕恐怕就得錯過了。」
殿中官員不明太后與陛下之間的波譎雲詭,還只道這女子真是太后獻給陛下的呢!
這些官員哪個不是人精?各個心中頓時思緒飛轉,這女子往後位分恐怕是不低,甚至——這中宮之位——
中宮空懸多年,皇上遲遲不肯對這個位置鬆口,就連太后屢屢逼迫,也不肯輕易冊立皇后。
這女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竟讓陛下肯點頭?
*
除夕宴才至一半,太后就甩袖離去。
祁淮神色如常,只吩咐了蘇嬤嬤好生照料著,竟半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除夕宴,聖上照例賜菜。
宮人的賞賜賀詞一句唱過一句,眾臣暗自聽著,心細的人發現,怎麼遲遲沒有聽見宮人唱梁王府邸與禮部侍郎府邸?
難道是宮人粗心忘記了?
不應該啊,陛下身邊的蘇公公可就在身後瞧著!
那——難道是吳侍郎和梁王什麼時候得罪陛下了?
第23章 留宿你是不是給朕下了什麼藥?
得知太后在寢殿發了好一頓脾氣,康寧宮的宮人無一人得以倖免——皆在舊年的最後的時刻里被罰了的時候,長寧正與祁淮一同往明德殿方向走去。
赴宴的官員皆以離去,整個宮內慢慢恢復寂靜。
一路上,長寧未曾說話,祁淮也沒有開口。
周圍只有宮人們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在黑夜中格外明顯。
好半晌,長寧略帶乾澀的嗓音才慢慢在黑夜中響起。
「為什麼?」
今夜的一切好似像一場夢一樣。
她這句話問的屬實沒頭沒尾,但她知道,他能聽懂。
果然,身旁的男人輕笑了聲。
「朕做事,需要什麼理由麼?」
長寧默然。
是啊,他是大慶帝王,做事從來不需要緣由,只要他高興,難道還需看他人眼色嗎?
只是——
長寧沒由來的對這樣的祁淮感到陌生與害怕。
沒有任何理由的偏愛與撐腰,他究竟為什麼要這樣不計報酬的對她好?
這件事情在她的思維里是不成立的。
她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親人還會有人這樣對待她了。
或者說,她曾經相信過,一腔熱忱,將赤忱的心捧了出來,卻摔的頭破血流,至今傷口都未曾癒合。
從前的經歷讓她相信,這世界上只有利益與等價交換才是真實的,其他任何接近與示好,都是蜜糖砒霜,萬萬不可深陷。
想到這,長寧迷茫的眸子慢慢清晰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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