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色中,丞相府。
長寧難得有些茫然。
她問賀裕庭:「祁淮認識我?」
賀裕庭沉默了,他說:「我不清楚。」
他頓了頓,又加了句:「應該是不認識的。」
不管是哪個時間段,祁淮都沒有任何遇見嘉陽長公主的可能性。
長寧也認為理應如此,但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如此訝異。
她默了很久,還是沒忍住,「那祁淮是瘋啦?」
為了一個從未曾謀面的人,還是別國的人,如此大張旗鼓的為她討公道,更不惜頂撞自己的母親?
賀裕庭看了她一眼,「其實,太后和陛下關係並不融洽。」
「我看得出來,太后好像更喜歡祁旻。」長寧說。
賀裕庭點了點頭。
「只是我不明白,按理說祁淮才是太后的親骨肉,祁旻雖也是至親,但到底隔了一代,究竟為什麼太后對待這兩人的區別會如此之大?」
她當初來大慶的時候,那時候的大慶還是太后把持朝政,她就差明晃晃的將對祁旻的偏愛寫到臉上了。
從那時候起,長寧就對太后疼愛祁旻的程度有了一定的了解。
賀裕庭頓了頓,才低聲開口:「因為肅敏太子。」
長寧一愣。
「肅敏太子?」
賀裕庭點頭,「我略有耳聞,這皇位本應傳給肅敏太子,只是可惜肅敏太子英年早逝,且肅敏太子薨逝時,梁王尚且年幼,肅敏太子在彌留之際,將手中虎符交到了當今陛下手裡。」
「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長寧簡直不可置信:「就是因為這個?可是——可是就算沒有祁淮,這皇位也不一定會落在祁旻身上啊。」
一般來說,太子早殤,都是在皇帝其他子嗣中尋另一個能當大任的,很少由皇太子繼承的——除非當時皇帝沒有其他子嗣了。
賀裕庭淡聲說:「你不要忘了,當今陛下身子從小孱弱,太醫早年就斷定他活不到三十。」
長寧:「……」
如今祁淮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她有時候都忘了他身子不好,命不久矣。
「所以,當時無人將當今陛下放在眼裡,這太子之位自然從未想過他。若不是肅敏太子的遺願,這大慶如今到底誰當家還未可知。」
「你是說,就是因為這個,太后便想將皇位傳給祁旻?」
現在登上皇位的是祁淮,按理說,下一任皇帝自然會是在祁淮的子嗣中產生。
「現如今,這件事已經不是太后能決定的了的了,若是陛下自己不願意,冊立梁王的事,誰又能逼迫他?」
祁淮回宮才短短几年,手段雷霆,朝堂之上都有目共睹。
若不是他自己願意,就算太后叫囂的再厲害,也半點用處沒有。
長寧明白了,是祁淮自己本就對這皇位無意。
「他倒是淡泊。」
那可是萬人之上的位置,有多少人手足相殘也要踏上去,祁淮倒是好,明明皇位來的名正言順,現在倒是願意拱手讓人。
賀裕庭沒說話,他在局外,自然看得更清楚。陛下哪裡是淡泊?只是比起那個位置,陛下更看重和肅敏太子的兄弟情意罷了。
長寧:「可是還是很奇怪,就算是祁淮和太后有齟齬,他為什麼要替我出頭呢?」
沒有任何理由啊。
若是祁淮想將皇位傳給祁旻,他更不應該如此下祁旻面子啊。
賀裕庭看了長寧良久。
長寧一臉莫名,「你這麼瞧著我做什麼?」
賀裕庭微頓,才慢慢開口:「我曾聽說,陛下曾看過你些的幾篇策論。」
長寧:「……」
「……」
「你是說——」
「祁淮是看上我的文采了?」
賀裕庭沉默。
「……陛下甚是愛才,況且,他似乎對當初太后對你做的事頗為不齒。」
長寧:「……」
長寧一言難盡。
祁淮同情她?
她覺得這個理由很是荒謬,但是卻好像又找不出什麼錯處。
這樣也可以?
賀裕庭笑了笑,「往後你就知道了,陛下是一個明辨是非之人,是一個明君。」
*
雖然不知道祁淮做這件事到底是因為什麼,但確實,祁淮這件事確實做到了她心坎里。
她打心底不想再和祁旻有任何關係了。
就算死,也不想在她的墓碑上看到祁旻這兩個字。
祁淮算是陰差陽錯的幫了她一個大忙,所以這兩天,長寧一直琢磨著送祁淮一份大禮。
撩撥人也得有個撩撥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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