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麼?」
謝靈問。
這回輪到南宜沉默了。
的確明面上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跳過了這個話題,繼續說:「我只是想知道,徐溪舟是不是真的對你說了那麼……」
大約是有些難以啟齒。
她思考著,用了這樣一個說法,「過分的話。」
過分?
一個女孩兒穿著一套合規得體的校服,什麼也沒有做錯,被打上了那樣一個放浪的標籤。
豈止是過分。
簡直是惡毒了。
尤其是,這竟然是一個經受了教育的,甚至擔任著學生會職責的優秀學生
說出口的話。
諷刺到可笑。
謝靈微微一笑,近似溫和地看著南宜,反問:「你覺得我有任何欺騙的理由和動機嗎?」
南宜知道她在嘲諷自己,但無可厚非。
「對不起。」
南宜說。
頓了一下,她又說:「不是我指使的,我之前也不知道。」
謝靈目光在她身上掃過,意有所指:「看得出來。」
相比起謝靈那規矩的校服,從任何意義上來說,南宜的穿著更加附和徐溪舟的「指控」。
她在提醒她。
「謝謝。」
南宜說。
謝靈回了教室。
「怎麼了?」
書薇問她。
「沒什麼。」
謝靈翻開課本,繼續寫剛才的筆記,隨口道:「可能主僕要決裂了吧。」
書薇頓了一下,微笑回應:「沒關係,火不會燒到你這裡就好。」
「應該不會。」
謝靈低頭寫筆記。
先燒來的是高三生晚放學一個小時。
正式進入高三以後,這個年級不僅地理位置調換到了教學樓的最頂層,就連作息時間也變得封閉到不像是人類可以遵守的。
早七晚十的超絕作息,正常人類無法想像到的,一中想像到了,所有延和的高三年級都想到了。
謝靈不能理解。
最主要的是,因為她九點放學。
她和裴陸行不能再一起放學了。
她得自己回家了。
雖然兩個人一起放學也不過是一起上司機的車而已,但是現在是自己一個人上車了。
一個人。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沒辦法埋怨,因為是學校的規定。
不知不覺間,裴陸行變得忙碌起來了。
除了早上一起上學的時候,謝靈越來越少見到他了。
他回來得太晚,周末也要在學校補課,在家的時間變得少了許多,就算在學校的時候,高三和高二不在一個樓層,沒有好運的同一節體育課。
除了升旗儀式和跑操的時候,運氣好才能碰上。
大部分時候都見不到面。
真是奇怪。
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甚至兩個人的臥室是緊挨著的。
卻也能從兄妹,或者戀人,變成冷冰冰的室友關係。
就連接下來的國慶長假,對於苦逼的高三生而言也根本沒有長。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至少對謝靈而言都不重要了。
因為更重要的是11月6日。
裴陸行的十七歲生日。
好快,又好慢。
謝靈每周都要去雲溪別墅那邊檢查雛菊的生長情況,好在一直都很好,雖然離她想要的有些差距。
她從前看到的都是修建整齊的被精心挑選出來的小雛菊。
白色的小小花瓣,黃色花蕊,沒有枝葉,被漂亮的剪裁好的紙包裹起來。
但現在,那瘋長的綠色枝葉也占據著大面積的視野,野蠻而又旺盛的生命力。
不過,也那樣漂亮。
謝靈沒讓他們剪去太多,保留了一些原始的顏色。
不幸的是,11月6日是周一。
阮姨和裴叔提前商量好,說周末等裴陸行放學了再一起去過這個十七歲的生日。
裴陸行倒是沒太在意,反正每年過生日,他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謝靈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一直等到11月6日。
周一。
謝靈放學後回到家裡洗了澡,卻沒有換上睡衣,反而換了一條早就訂好一直沒穿的裙子,還挑了配套的首飾。
一直等到十點半。
大門傳來滴滴輸入密碼的聲音。
謝靈已經等不及了,跑過去先一步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