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有點大,把莫德里奇大半個額頭都遮住了,襯得他本就不大的一張臉更加小了。
莫德里奇湊到鏡子前面,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模樣,然後就看到不知何時頂上了同款毛線帽的瓦西里也湊了過來,和他擠擠挨挨地出現在了同一個鏡子裡不說,還親昵地貼著他蹭了蹭。
兩個毛絨帽子貼在一起的模樣,活像兩個聖誕老人。
軟乎乎的、毛渣渣的觸感從頭頂傳來,莫德里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想了想,也覺得自己這氣生得很沒道理。
「嗯,我們下一站去倫敦之眼。」他笑著應下了小男朋友剛剛的話。
似乎永遠都精力無限的少年歡呼了一聲,依舊是一馬當先地沖在了前面。
莫德里奇笑著跟上。
一個小時之後,搭載著瓦西里和莫德里奇的摩天輪轎廂,緩緩升空。
轎廂攀升至三分之一高度時,整個倫敦的聖誕畫卷如魔法般在兩個人腳下徐徐展開。
本來在享受炸魚薯條的瓦西里放下了手裡的美味,扒拉在轎廂微涼的玻璃上,好看的綠眸一眨不眨地看著腳下的美景。
聖誕期間璀璨的燈火下,泰晤士河墨色的輪廓清晰可見。遊船拖曳著金紅色的光尾緩緩滑過水麵,好像聖誕樹上被點燃的七彩燈籠。
這分明是莫德里奇效力於熱刺時已經見慣了的景象,可和心愛的人一起再度見到,莫德里奇心頭還是不由地升起了無盡的感慨。
他笑著起身,也走到瓦西里身邊,用自己的手掌覆在了他按在玻璃上的手背上。
結果,摸了一手的油膩。
莫德里奇:……
算了,他其實已經習慣了。
瓦西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忙收回手,手忙腳亂地在紙巾上擦了擦。
莫德里奇卻神色未變,連面上的笑意都無絲毫的改變。
「你看,是大本鐘和議會大廈。」
「還有那裡,是倫敦塔橋。」莫德里奇用手指遙指。
瓦西里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入眼的是哥德式建築的標誌性的尖頂,還有散發著蜂蜜色光芒的大本鐘。倫敦標誌性建築上的燈光倒映在泰晤士河的河面上,碎成千萬片金箔。
再遠處,被昏黃的燈光染成了金色的倫敦塔橋。從高空望去,狹長的塔橋好像一根纖細的金線,橋上行人則化身為移動的光點,在塔橋上倏忽而過。
莫德里奇循著記憶,一一指出倫敦的標誌性建築,如願換來了小男朋友的連連驚嘆。
摩天輪即將攀上頂點的時候,莫德里奇的手指指向了相對其餘地方光輝稍顯黯淡的倫敦北部。
「還有那裡……那是白鹿巷球場。」
「我以前的主場。」
「我們昨天去過的。」
霎那間,莫德里奇眼前,仿佛閃現過自己身披熱刺球衣,在白鹿巷球場上拼搏的一幕幕。
一晃已經六年過去了。
托納姆熱刺是他登陸主流聯賽的第一站。
他在那裡留下過美好的回憶,也有過不那麼美妙的結局。
但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莫德里奇還在感慨,便見心愛的少年靠過來,臉貼臉地貼著他蹭了蹭。
「盧卡,現在我在你身邊了,我陪著你。」瓦西里輕聲嘟囔。
莫德里奇笑了出來。
時間……好像差不多了?
莫德里奇看了看前後的轎廂,覺得他們差不多要到頂點了。
「要到最高處了,你知道該做什麼的對吧?」莫德里奇含笑注視著瓦西里,在發現小男朋友綠眸一亮之後,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還微微嘟起了嘴。
可能有點幼稚,但是莫德里奇想要和心愛的少年做一切情侶會做的事。
然而,莫德里奇並沒有如願等來想像中的親吻。
瓦西里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中指掰了出來。
莫德里奇詫異地睜開眼,見到的是一本正經地豎著中指,並且硬拉著他一起豎中指的少年。
「我知道我知道!」
「在我的世界,情侶在摩天輪最高處一起豎中指的話,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看瓦西里認真豎中指的模樣,就好像在做什麼重要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