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里沒有回到自己的床上，而是直接在科瓦契奇的床上四仰八叉地躺倒，把腦袋枕在自己的雙手上，仰頭看著天花板發呆。
片刻之後，科瓦契奇在瓦西里身邊，以同樣的姿勢躺好，同樣仰頭看著天花板發呆。
「至少你不能首發，先生還和你解釋了。」
「我就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
然後，兩個克羅埃西亞小將齊齊陷入了沉默。
就如瓦西里剛剛在群里所說的那樣，他沒有進入歐冠決賽的首發名單。
排兵布陣是主帥的權力。
但是在決定決賽首發名單之後，齊達內甚至特意把瓦西里叫到了辦公室，向他解釋了一番，「決賽可能要踢加時，貝爾決賽經驗也更豐富一些，所以我才選擇他首發。」
「先生喜歡你的。」
「你再養養身體，下賽季肯定會有多多的機會。」
當時，瓦西里笑著告訴齊達內，「我理解先生的一切決定，沒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當然假如先生能讓我摸摸腦袋就更好了。」
齊達內低頭在辦公桌上尋摸了一番，然後找了頂鴨舌帽自己戴上。
瓦西里確實能理解齊達內的決定，也深知如果自己被列入首發名單，幾乎意味著一旦比賽進入加時賽階段，皇馬得為他預留一個需要被替換下場的名額。
但是，近來發揮超好的情況下，仍然在這樣重要的比賽上被按在了替補席上，瓦西里其實是有些沮喪的。
科瓦契奇顯然也有點。
一時間，房間裡的兩個克羅埃西亞年輕人誰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自從我來到皇馬踢的就是替補。」最終，是科瓦契奇先開口了。這段話沒有稱謂，也不知道科瓦契奇是在向小夥伴傾訴，還是自言自語。
「我其實知道皇馬買我來是為了什麼，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能和盧卡一個隊我很開心，我也在皇馬學到了很多。」
「但是，我開始不滿足於此了。」
「我……我也想要主力位置，想要踢更多的比賽，想要在球隊中扮演更重要的位置，但是這個目標在皇馬可能很難實現了。」
「盧卡和托尼都太厲害了，我知道我爭不過他們的。」
「已經有球隊跟我接觸了。瓦西里，這屆世界盃結束後我可能就會離開。」
職業球員照理說是絕不會與隊友交流的職業生涯規劃的，但是科瓦契奇就是這麼坦誠地告訴了小夥伴。
很顯然，他是真的把瓦西里當朋友的。
瓦西里偏過頭，看向自己在隊內，除了莫德里奇以外最好的朋友和隊友，或許，很快要稱為「前隊友」了。
一貫很樂天派的少年沉默了片刻，只覺得心頭空空落落的。
過了一會，瓦西里也提及了自己的未來，聲音同樣澀得驚人，「我……我再看看吧。」
「馬特奧，我其實不太知道自己的未來該怎麼走。」
「我捨不得這裡的隊友，捨不得這支球隊，我最捨不得的是盧卡。」
「但是如果我不能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上，我好像也沒有資格跟盧卡親近。」
「我……」
瓦西里哽住了。
科瓦契奇其實不太明白什麼叫作「沒有資格跟盧卡親近」——蒼天啊！難道你和盧卡還不夠親近嗎？！
但是科瓦契奇察覺到了朋友情緒的翻湧，於是體貼地什麼都沒說，只默默抬手拍了拍瓦西里的肩膀。
瓦西里閉目，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成功平復了心情。
「我應該還可以再看一個賽季。」
「最多也只能再等一個賽季了。」
「如果明年這個時候還拿不到主力位置，我……」
瓦西里沒有再說下去了。
少年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後拿手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馬特奧，我會很想念很想念你的！」
當事餅乾科瓦契奇倒是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也不用這麼傷心啦夥計！」
「我們還有國家隊呢！」
「以後在國家隊見就好。」
瓦西里抿了抿嘴，重重點了點頭，「嗯，國家隊見——！」
第91章 歐冠決賽（上）：替補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