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得是一段時間以後的事了。
等到他完全證明了自己，等到他站在這個世界足壇的頂峰，等到他榮譽等身，等到區區同性戀的所謂「醜聞」再也不能影響到他，最關鍵的是不能影響到盧卡和克羅埃西亞……
他一定會大大方方地向盧卡告白。
就是在他真正站在頂峰之前，恐怕需要暫時和可愛的盧卡保持距離，以克制自己已經很難壓抑的慾念了。
瓦西里做出了決定，再看向莫德里奇時，眼眸里已是一片清明。
只是，少年令人心碎的話語，卻好似一記重錘，重重敲在莫德里奇的心頭。
「你家……」
「找到了房子就搬出去……」
「謝謝你的照顧……」
「回報……」
自兩個人相識以來，瓦西里剛剛對他說的話，得算是難得的正常和有禮貌了。
可是，越是有禮貌，就越是疏離，也就越是讓莫德里奇心碎。
就在不久前，就在伯納烏球場旁邊，莫德里奇一度覺得，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就要得到解答了。
那層籠罩在眼前和心頭許久的迷霧，已經薄得就像一層窗戶紙，好像輕輕一戳就能揭破一樣。
他幾乎就要想清楚，自己近來對待瓦西里時越來越古怪的心態都是為了什麼了，也就要弄明白瓦西里對自己表現出的、超乎尋常的占有欲又是因為什麼了。
就再五分鐘前，莫德里奇也一度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瓦西里要對他說什麼。
他甚至連該給出什麼答案都想好了。
但是莫德里奇做夢都想不到，以上的種種猜測，竟全都是他自作多情？
長久的糾結終結於瞬間的心動。
莫德里奇終於明白，自己已經對這麼個一直精心照料的孩子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也一度以為瓦西里也對他抱有同樣的感情。
然而，竟然是他弄錯了。
他終於確定自己對瓦西里確實抱有隊友和朋友以外的感情，卻沒想到，瓦西里從始至終都只把他當作普通朋友看待。
或者更糟糕一些，就如一些好事媒體所形容的，瓦西里是把他看作某個關心他照料他的「長輩」。
說得再準確一些的話，甚至是成長之後需要遠離的「長輩」。
不過，也很正常的吧？
以他和瓦西里的年齡差，被當作「長輩」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莫德里奇一直都是很堅強、很不服輸的人，否則他也不可能從一個紛飛戰火中的放羊孩子走到今天。
但是這個認知，讓莫德里奇不由地有點沮喪。
可是……好像也就只能這樣了。
瓦西里都跟他道別甚至是道謝了，他又還能說些什麼呢？
莫德里奇其實有點想不明白，兩個人快快樂樂、打打鬧鬧的生活，怎麼忽然就變成了這樣。
只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糾結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長久的沉默過後，莫德里奇緩緩點了點頭，聲音卻澀得驚人，「好……好的，你自己想清楚就好了。」
「不用跟我說『謝謝』，永遠都不用。」
「還有，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歡迎你隨時回來。」
第81章 瓦西里的新生活
在莫德里奇最不希望的時候, 利米奇以平素不常有的超高效率幫瓦西里找好了房子，皇馬俱樂部則慷慨解囊，為這員冉冉升起的新星支付了租金。
利米奇為瓦西里選擇的房子和莫德里奇家同樣坐落在馬德里北部的拉莫拉列吉亞。
不過相比於莫德里奇所擁有的、超過兩千平方米的豪宅, 瓦西里的新住所只是同區一間一百二十平的公寓。
當然, 這樣一套公共區域配備有健身房、游泳池和小型足球場的高檔公寓, 對於瓦西里這樣的單身漢而言, 已經足夠了。
兩位克羅埃西亞球員的房子相隔大概一公里, 屬於散步可達的範疇。
莫德里奇為了瓦西里的選擇，心頭忍不住升起了微弱的希望。
可他又有點說不好, 瓦西里找到這套房子的真正原因, 是不是利米奇為了圖省事。
曾經宣稱「在盧卡家有吃有喝還有人陪著聊天」的瓦西里, 曾經粘莫德里奇粘得活像只跟屁蟲的瓦西里，在找好房子之後，就這麼以快得令人震驚的速度搬進了新家。
接送小隊友已經成了習慣的莫德里奇，一度擔心過瓦西里以後的通勤問題。
然而，在莫德里奇下定決心，開口詢問瓦西里是否要繼續搭他的便車之前，瓦西里已經自己解決了以後的出行問題。
到了此時莫德里奇才知道，這麼個怎麼看怎麼長不大的、甚至曾經被他懷疑「腦子有病」的小孩兒, 原來竟然是有駕照的。
而且, 蹭他車蹭到連方向盤都不肯碰的瓦西里, 意外地車技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