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場上, 熱身中的莫德里奇抬頭，看著巨屏上瓦西里的古怪穿搭，嘴角不由地抽了抽, 腳下也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該死的！我出門前沒看著他換衣服嗎？」
「該死的！我為什麼沒有給他選好今天的穿搭？」
「該死的！他都是什麼時候買的這身衣服我怎麼不知道？？」
「該死的該死的……」
前兩天才遭受過「三文魚冰淇淋」荼毒的科瓦契奇特意跑過來，滿臉同情地拍了拍偶像的後背, 「盧卡，這不是你的錯。」
「瓦西里的喜好是奇怪了點，但是也沒妨礙到別人。」
「你，不對，咱們呃……想開點吧？」
莫德里奇的回應，是默默把腦袋埋得更低了些，企圖假裝大屏幕上這麼個丟人現眼的傢伙不是和他一國的，也沒有暫住在他家。
「我們可以看到，在之前對陣大巴黎的比賽中受傷的瓦西里，也出現在了包廂里。」伯納烏的主場解說員的聲音適時響起。
「瓦西里今天的穿搭，非常的嗯……親民啊？他這是接代言了嗎？」
「真是個非常不同尋常的代言選擇啊哈哈哈哈，當然這和今天的比賽無關。」
被搭檔扯了扯衣擺作為提醒之後，解說員趕忙打了個哈哈作為掩飾。
低頭以縮小存在感已經不夠了！球場上的莫德里奇聽到了解說員的調侃，痛苦地以手掩面。
真是的，但凡他是真的接了沃爾瑪的代言呢？好歹我還能自我安慰瓦西里至少拿了點錢，屬於有償丟人……
好消息是，在搭檔的提醒下，迴蕩在半空中的聲音終於關注起了該關注的事。
「根據傷情通報，瓦西里只是大腿肌肉輕微拉傷，目前也已經開始接受恢復性訓練了。」
「沒有意外的話，本月下旬我們就能迎來小牛奶的回歸。」
「看起來瓦西里今天的狀態好像也還不錯，這應該讓大家都鬆了口氣。」
壞消息是，瓦西里似乎對於自己的穿搭遭受了群嘲這件事，完全不知情。
或者說，即便知情，他也不在乎。
看到自己的形象出現在大屏幕上，瓦西里竟還特意調整了一下鴨舌帽的位置，確保鴨舌帽上的那個沃爾瑪商標，也能毫無遮攔地展示在攝像頭下。
似乎是覺得自己很帥，瓦西里又把雙手抬至了自己胸前，顯然是準備擺個超帥的——或者說，自以為超帥的——POSE。
在莫德里奇堪稱驚恐的目光中，伯納烏球場的巨屏上，瓦西里兩隻手的中指，隱隱動了動。
幸好，似乎是想起了被某人揪著耳朵耳提面命的慘痛回憶，瓦西里最終沒有選擇朝著鏡頭豎中指。
但是，他也沒有像正常人一樣豎大拇指。
不知出於什麼考量，最終出現在大屏幕上的瓦西里，在胸前的沃爾瑪巨大商標前，豎起了兩隻手的小拇指。
「啊哈哈哈……真是個古怪的造型啊！」廣播裡，似乎無事可做的主場解說員，又調侃開了。
「不得不承認，我們的小牛奶還是很有童心的。」
幸好，此時賽前熱身已經結束，莫德里奇跟隊友一起回到了球員通道。
瓦西里正給伯納烏球場的八萬球迷帶來無限歡樂而不自知，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專心備戰的莫德里奇，至少不用再經受荼毒了。
此時，包廂里的瓦西里，顯然對莫德里奇的崩潰，以及自己在賽後會面臨的悲慘遭遇毫不知情。
因為沒人給扎小辮而披散了一頭燦爛的金色長髮，造型卻與沃爾瑪外賣員仿佛的皇馬球星，聽到解說員頻頻提及自己的名字，便頗覺滿意地點了點頭。
瓦西里知道，「小牛奶」是皇馬球迷給他取的外號，因為他的姓氏米爾科維奇在克羅埃西亞語中是「牛奶」的意思。
雖然覺得這個稱號有點不夠霸氣吧，但是總比沒有要好。
畢竟，瓦西里還記得，一個半月之前，他完成皇馬首秀的時候，球迷們甚至還記不得他的名字。
那會兒他們叫他什麼？
「34號」？
這次受傷以來，瓦西里想了很多。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浮躁和自大，意識到了自己想要在新世界的足球道路上走得更遠，還有許多方面需要適應和調整。
瓦西里並沒有意識到，為他吸引了額外關注度的，其實是他這一身古怪的穿搭。
於是，此時此刻，發現自己甫一出現在看台上便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時，瓦西里頗為自得地點了點頭。
就連少年心頭，自受傷後就時常縈繞著的鬱悶，都淡去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