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這樣的想法也太社畜了。
「所以,我今晚睡在哪裡?」
入夜,黎向後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問。
「黎君,你有房間的呀。」困惑的語氣,顯得無辜極了。
「那麼,您今晚睡在哪裡?」
回答黎的是太宰治的微笑。
懂了,只要有機會就會去三途川過夜的意思。
黎十分惆悵:「難道為了防止您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我必須跟您一起睡嗎?」
「哦-黎君有跟男人睡覺的愛好嗎?可以哦,我不介意。」
黎想罵人,但黎忍住了。
黎恭敬地說:「那就請您先去洗澡吧,我會幫您鋪好床的。」
太宰治坐著不動,看起來很無聊:「誒,沒必要吧,我也不是什麼在死前講究身體清潔的人……」
黎忽然站起來,不再故意做出恭敬禮貌的樣子,而是沉沉嘆了口氣,彎腰,臉上是家長看孩子的愁:「難道您更希望我抱著您去嗎?」
太宰治沉默一瞬,揚起笑臉張開雙臂:「好啊。」
黎:「……」
不,等等,我其實是在威脅你,別這麼自然地接受啊?
黎無奈地去抱:「老闆,您的尊嚴呢?」
「有空氣牆嘛,有什麼關係。」太宰伸手去觸碰黎君的胸膛,卻被薄薄一層空氣所阻擋。
是的,黎君上次也是這樣「抱」的。與其說是抱著,不如說是用異能在搬運。
「啊,千萬別用異能力,我自己本人的力氣,我們兩個都會……」
太宰捏著黎君落在胸前的一縷頭髮,露出微笑。
異能力——人間失格。
飛揚的藍色的靈流蠶食一切,衝撞的靈力產生了一陣不小的風。
黎:「……」
黎穩穩噹噹地把全部重量的太宰抱在懷裡,整個人失去了顏色:「老闆,您這是遲來的青春叛逆期嗎?」
太宰揚眉:「這不是能做到嘛。」
黎君一反常態地沉默著,速度很快地走,動作里透露著幾分狼狽的意味。
那並不是力氣不足。
太宰眯著眼睛,看到黎君一瞬間通紅的耳尖。
「好了,您去洗漱休息吧,我去打個地鋪。」黎君神態自然地把太宰放在床沿,從表情到呼吸都已經沒有任何破綻。
太宰笑笑:「打地鋪?」
黎不解地看了太宰一眼,滿臉都寫著「不然還真要跟你一起睡嗎」。
太宰分析道:「你的目的是阻止我自殺,但你卻選擇了一個不太方便醒來的位置。因為我平時不會主動控制異能力,所以你的任何異能應該也無法對我生效,只能靠你自己的時候,你要如何在睡著的狀態下察覺我的異動並且醒來呢?只是今天一天的話徹夜不眠也是可行的,但這可是一項長期工作。」
「除非——你不需要睡眠。」
黎:「……」
黎:「關一關,把你的讀心術關一關。」
黎:「我現在申請跟你一起睡還來得及嗎?」
太宰十分慷慨地向床面伸手,很紳士的樣子:「請便。」
黎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偽裝的最好時機,懊惱地嘆了一口氣:「也不是不需要睡眠,只是拆分成了很小的區塊,而且我……呃,我受過專業訓練,還是很容易醒來的。」
總之最後還是打了地鋪。
畢竟兩個人都不是習慣跟他人共處的角色,睡在一起無異於互相折磨。
太宰治閉著眼,但並沒有睡著。
從一開始,他就習慣性地觀察過這個來歷不明的青年,得出了一個讓人吃驚的結論: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他的確是界的來客。
但太宰治對這一切都已經不在乎了。
黎君沒有能力毀壞他辛苦構築的世界,織田作依然會平安地活下去,這就足夠了。其他的,與自己毫無干係。
比如說,這個黎君實際上對自己和中也毫無畏懼,他所表現出來的十分怕,有九分裝。他的恭敬和順從只是一種出自謹慎的禮貌,八成有一些底牌沒有交代,在跟中也的對戰中示弱讓中也手下留情也是這個目的。
再比如說,黎君在上一個世界也絕對不是普通人,從他處理港黑公務的準確率上看。除了手段太過柔和,情報利用能力不足之外,大方向上都沒有差錯。自己死後,首領這個位置給他也沒有問題。
黎君是一個很厲害的、站在光那邊的人。如果是他的話,港黑和偵探社那邊一定會保持良好的關係。雖然黎君有可能被異能特務科利用,但想必也能很快調整過來吧。